离婚那日,丈夫疯狂质问我为何引产,我淡然:你忘了,家里有监控

创作声明:本文情节均为虚构故事,所有人物、图片、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,与现实无关。

本文借虚构故事传递积极价值观,呼吁读者遵纪守法,弘扬友善、正义等正能量,共建和谐社会。

1章

医院里,医生看着面前的余年,语气带着一丝例行公事的询问:“余小姐,请问您确定要进行人流吗?”

余年紧紧攥着手中的检查报告,那报告的边角都被她捏得有些变形。她眼神坚决,重重地点点头,声音低沉却坚定:“嗯,我确定。”

医生轻轻叹了口气,眼中满是惋惜,但并没有劝阻,只是专业地说道:“好的,人流的最佳时间为孕后三十五至五十五天。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,我已经为你预约在十天后。”

余年微微点头,轻声说:“谢谢。”

余年坐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,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前方,一只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肚子。她掏出手机,订了一张十天后回老家的机票。与此同时,长廊尽头的电视上正在直播长宏集团新品发布会。

长宏集团自上市以来,一直备受关注。不仅因为它过硬的产品质量,更因为长宏集团董事长傅琛的感情生活。傅琛颜值极高,剑眉星目,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薄唇。他头脑聪慧,年纪轻轻就将长宏集团经营得风生水起,家财万贯。而且,他还是世人眼中的情种。长宏的第一款语音智能产品叫“小余”,如今推出的新款手机则被取名为“思年”。

发布会上,傅琛站在台上,气质卓然。记者在场外进行采访,一位年轻的女性消费者笑着说:“其实我对新款手机一窍不通,但我希望老公买了这款手机后,能像傅总一样疼老婆。”

记者连忙将消费者的言论转述给傅琛,笑着打趣道:“傅总,大家都知道你是宠妻狂魔,如果将来傅太太诞下爱情结晶,您会不会变成孩子奴?”

镜头中,傅琛微微低头,认真思考了一下,然后沉着一笑,声音沉稳又温柔:“我很期待那一天,不过一切以我太太的意愿为主,而且比起孩子奴,我更希望打在自己身上的标签依然是宠妻狂魔。”

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。

这时,余年的手机响了响,是她的好友苏沫发来的消息。苏沫一连串发了十几条消息,语气十分激动。

【你快管管傅琛!】

【实在不行,赶紧和你们家傅总生一个,他今天都快把我们家孩子摸秃了!】

【说实话,余年,我真羡慕你,这得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才能换来这么一个好老公。】

余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消息,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。她心想,自己确实命好。自幼父母恩爱,哪怕结婚数十年,两人还是如胶似漆,每天都有说不完的甜蜜话语,出门也总是手牵着手。

但也正是因为见过如此美好的爱情,她对伴侣的要求十分挑剔。快到二十六岁了,她还是母胎单身。直到遇见傅琛。

傅琛就像是上天专门为她定制的一样,仿佛天生就设置了名为“全心全意爱余年”的程序。小到余年每天吃什么、穿什么,大到重要决策,他都以余年的第一意志为主。

傅琛有一本备忘录,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余年的喜好。余年不爱吃鱼,每次看到鱼都会微微皱眉;不爱吃葱姜蒜,闻到那股味道就会轻轻捂住鼻子;喜欢吃樱桃,看到红彤彤的樱桃眼睛都会发亮;还有起床气,早上刚睡醒的时候谁惹她都会发脾气

他的兄弟觉得匪夷所思,有一次忍不住好奇地问他:“这么多要求,你不会觉得烦吗?”

傅琛只是笑着回答一句:“你不觉得很可爱吗?”

他的兄弟顿时哑口无言。

余年一开始很矜持,一直没松口答应傅琛。直到有一次,她和傅琛出去旅行,途中偶遇泥石流。无数石块从山崖下滚落,“砰砰”地砸在车身上,驾驶舱很快就被砸得变形。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,傅琛毫不犹豫地将余年紧紧护在怀里,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了所有危险。

后来,傅琛被送进了ICU,还被下达了三次病危通知书。一个人能连自己的命都不要,只为了让对方活下去,这怎么不算深爱呢?那一刻,余年终于动心。

结婚时,傅琛眼眶泛红,泪水在眼中直打转,哭得就像个无助的孩子。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,好不容易才拿起那枚精致的戒指,缓缓戴在余年纤细的无名指上。他神情庄重,一字一顿地发誓:“我傅琛,会一辈子爱余年,对你绝对忠诚。要是我违背了这个誓言,不得好死。”

余年轻启朱唇,声音轻柔却坚定:“我希望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。傅琛,你要知道,我是那种一旦动了真情,就会爱得很深的人。要是被背叛,我绝不会回头。”

傅琛深爱着余年,余年自然也爱惨了傅琛。可如今,曾经的美好就像被现实狠狠击碎的玻璃。半个月前,余年意外发现傅琛和别的女人去开房的记录。从那些记录来看,他们至少在一起半年了,见面的频率差不多是每周两次。那一刻,傅琛当初的誓言就像响亮的巴掌,狠狠扇在余年的脸上。

余年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,眼神有些空洞。她咬了咬嘴唇,拿起笔签下了离婚协议书,然后将它小心地装进信封里。她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人,一旦遭遇背叛,就绝不回头。

半小时后,原本还在新品发布会现场的傅琛,一路狂奔,气喘吁吁地回到家。他的头发有些凌乱,额头上满是汗珠。他迫不及待地冲进家门,小心翼翼地搂住余年,声音里满是期待:“老婆,刚才李妈说你怀孕了,我们要有孩子了,这是真的吗?”

余年内心一阵酸涩,但还是强忍着,缓缓点了点头,轻声说:

她又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:但这个孩子很快就会流掉,以后也不会再有了。可傅琛却全然不知。他高兴得不知所措,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。反应过来后,他连忙掏出手机,联系秘书:“这个月每人奖金翻倍,大家都跟着高兴高兴。”

接着,他又忙着和好友炫耀:“我老婆怀孕了,我们要有自己的孩子啦!”电话那头传来好友们嫉妒的声音和真诚的祝福。

余年轻扯了一下嘴唇,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。她将刚刚封口的信递到傅琛面前:“还有一份礼物给你。”

傅琛伸手就要拆开,余年连忙伸手阻止他,认真地说:“十天后再拆开,现在还不是时候。”

傅琛立刻拿出手机,将这件事加到备忘录上。他在余年的嘴唇上轻轻落下一吻,感慨道:“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。”

余年只是微微一笑,没有说话。

次日清晨,傅琛一大早就推掉了公司的一切事务。他亲自开车,带着余年去傅氏投资的私人医院做检查。一路上,他时不时就看一眼余年,眼神里满是关切。

到了医院,做完检查后,当再次得到确切的结果,确认余年真的怀孕了,傅琛兴奋极了。他轻轻将脑袋伏在余年的小腹上,耳朵紧紧贴着,似乎想第一时间听到孩子的动静。旁边的佣人笑着提醒他:“傅总,这个时候还听不见胎动呢。”

傅琛傻呵呵地反驳:“听得到,听得到,我感觉我都听到宝宝在跟我打招呼了。”

佣人忍不住捂嘴偷笑。傅琛又转向医生,一脸认真地询问孕妇怀孕早期的注意事项。偌大个总裁,此刻居然不放心地掏出手机备忘录,一条一条地记着。

医生说:“妊娠反应可能会导致孕妇吃不下饭,还会频繁呕吐。”傅琛一听,眼眶瞬间通红。他搂着余年,哽咽着说:“老婆,你辛苦了。”

他又心疼地说:“如果男人也能怀孕就好了,我希望我们能有一个孩子,但我真的不希望你受苦。”

余年轻轻抚摸着傅琛的头发,她的手微微颤抖着。她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热泪,也强忍着内心无声的呐喊。她在心里质问:为什么?既然那么深爱,为什么还要出轨?永远只对一个人忠诚,真的就那么难吗!

可傅琛对此全然不知。他的手机被秘书催得震天响,毕竟他是上市公司的总裁,推掉一个上午的公事,意味着下午会更忙。但他不放心把余年一个人留在家里,于是带她回到公司。

到了公司,他把办公室的冷气调到适宜的温度,又让人准备好符合余年口味的零食。他还特意安排另外一位秘书接待余年,一边安排一边叮嘱:“一定要照顾好我老婆,有什么需求及时满足。”这才放心去开会。

临走时,傅琛那模样,活脱脱像只黏人的大狗。他脑袋在余年肩膀上轻轻蹭来蹭去,嘴里还可怜巴巴地嘟囔着:“唉,我好想永远待在老婆身边,一步都不离开。为啥我要有这么多破工作啊?”

傅琛秀恩爱的时候,压根不避讳下属。不少女员工都偷偷打量着他们,那窃窃私语的声音,就像小虫子一样,钻进了余年的耳朵里。

“唉,啥时候我能有傅太太这好福气哟。”一个女员工满脸羡慕地说。

另一个女员工眼睛亮晶晶的,说道:“傅总平日里就像个异性绝缘体,没想到在老婆面前居然这么可爱。”

还有个女员工撇撇嘴,略带遗憾地说:“人家傅太太也不差呀,长得好看,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的,咱们是没这福气咯。”

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,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冷哼。

只见一个长相妩媚、身材窈窕的女人,穿着一身昂贵的名牌,“哐当”一声,把奢侈品包包丢在了桌面上。她满脸不满,大声说道:“这有什么好羡慕的?”

围观群众见状,立刻心领神会地捧场。

“是是是,陈秘书,你老公也疼你呢。”一个人笑着说。

“陈秘书,谁不知道你老公刚给你买了一辆迈巴赫,开在路上又拉风又好看。”另一个人附和道。

“唉,陈秘书真是好福气,听说你老公还打算给你买一套小别墅呢。”又有人羡慕地说。

秘书见余年一直盯着陈巧看,便小声解释道:“她也是傅总的秘书,听说她老公是傅总的合伙人,来这就是为了打发时间。”

秘书顿了顿,又劝道:“傅太太,你别和她计较。”

余年冷冷一笑,没有搭腔。其实傅琛瞒得很好,连贴身秘书都不知情。因为陈巧背后的金主不是别人,正是傅琛本人。他光明正大地把陈巧放在眼皮子底下,就算行程一致,也不会有人怀疑。

人群中,陈巧得意洋洋地当众掏出一条满钻手链。那手链上的钻石颗颗饱满,在灯光下夺目而又璀璨。她扬起下巴,炫耀道:“这也是我老公给我定制的,这可是SVIC的,花钱都买不到。”

周围立刻响起一片惊叹声。

“我在官网上看见过,像这种满钻的手链,至少得百来万呢!”一个人惊讶地喊道。

“百来万只为了买一条手链送给老婆,陈秘书,你老公的钞能力简直和傅总一样强劲。”另一个人满脸羡慕地说。

余年的瞳孔瞬间骤缩,她忍不住紧紧攥住手腕。上个星期,她生日的时候,傅琛也送给她一条手链。当时,傅琛深情地说:“这是我特意去专柜,为我老婆订制的独一无二的手链,就像老婆对我而言,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珍宝一样。”

可现在,陈巧手中的手链和她的一模一样。

“独一无二?”余年嘴里咂摸着这个词,略微低下头,眼泪直直地落了下来。多么讽刺的“独一无二”啊,余年只觉得一阵窒息。

3

余年神色恹恹的,很快就引起了秘书的注意。秘书可不敢疏忽,毕竟谁都知道,余年可是傅琛的命根子。她连忙把这个消息告知了傅琛。

五分钟后,傅琛刚结束一场跨国会议,连休息都来不及,就立刻出现在了余年面前。他先用手轻轻摸了摸余年的额头,又看了眼几乎没拆开过的零食,眼里满是心疼。

他搂住余年,轻声问道:“老婆,是不是这里太吵,让你待得不舒服了?”

“我们回家好不好。”

余年没有拒绝。傅琛便像个贴心的保姆一样,给余年套上外套,挎起余年精致的小包,扶着她往外走。

自始至终,他的眼神都紧紧锁定在前方,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。旁人在他眼中,如同透明一般,他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他们。然而,余年却敏锐地察觉到,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,有一道炽热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。那视线仿佛带着温度,让她的后背微微发烫。

回到家后,傅琛熟练地系上围裙。那围裙是余年亲手挑选的,上面绣着可爱的小熊图案。任谁也想象不到,这位身价百亿、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总裁,此刻居然会亲自走进厨房,系上围裙准备下厨。对他来说,为余年做饭早已成了家常便饭。

余年嘴巴很挑,对食物的口味十分讲究,但她又心地善良。哪怕保姆做的饭菜不合她的口味,她也不会说出来,只是默默地减少自己的食量。傅琛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。他心疼余年吃得不好,于是便主动承包了做饭的重任。

他在厨房里忙碌起来,锅碗瓢盆碰撞出悦耳的声音。半小时后,他端出了热腾腾的三菜一汤。有香气四溢的糖醋排骨、翠绿鲜嫩的清炒时蔬、鲜美的冬瓜肉丸汤,还有一道红烧肉。他顾不上喘口气,连忙用筷子夹起一口排骨,递到余年嘴边,温柔地说道:“啊——”

余年刚刚咽下口中的排骨,傅琛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。那铃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刺耳。他扫了一眼手机屏幕,脸色微微一变,但很快又恢复了如常。他看着余年,解释道:“老婆,公司合伙人给我打电话,我先接一下。”

五分钟后,傅琛满脸愧疚地走到余年面前,说道:“老婆,公司出了急事,你乖乖吃饭,我得回去一趟。”没等余年回答,傅琛便如一阵风般转身出门,那匆匆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余年的视线中。

余年心里很清楚,这个时候能把他勾走的,只能是那位秘书陈巧。想到这里,她彻底失去了胃口。她转身出门,拦了一辆计程车,按照傅琛行车记录仪上显示的位置,前往一家高级公寓楼下。

傅琛也才刚刚到达,正在地下停车场停车。说来也巧,余年是这里的户主。当初上大学的时候,父母担心她和室友相处不好,特意为她购置了一套小公寓。而傅琛恰好并不知情。

余年以长期没人住为理由,找到了正在看监控的物业。她和物业聊了起来:“师傅,我这房子好久没住人了,想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。”物业师傅热情地回应:“行,您看看这监控。”

刚聊了两句,电梯门打开了。傅琛和陈巧的身影出现在监控里。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欲望,迫不及待地拥吻在一起。余年甚至清楚地看见,傅琛将手伸进陈巧衣服的下摆,大力地揉搓着。陈巧笑意嫣然,用手欲拒还迎地推开傅琛。

“别这样,这儿有人呢。”陈巧娇嗔道。

“怕什么。”傅琛回应着,换来的是更深的索吻。

直到电梯停在十七楼,傅琛忍无可忍,打横将陈巧抱起,径直走了出去。这一幕发生得很巧,也很快,甚至连物业都没注意到。只有余年安静地看完全程。

她的泪水骤然落下。哪怕她早就知道傅琛已经背叛了自己,哪怕对这一切的发生早有预料。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。她没办法接受,那个曾经深爱自己,自己也深爱过的男人,此刻竟如此饥渴地扑向另外一个女人。

当年创业的时候,傅琛身边的人鱼龙混杂。有不少狐朋狗友想带他去会所,见识所谓的莺莺燕燕。那些人对傅琛说:“傅总,去玩玩呗,放松放松。”

但傅琛宁可得罪人,也一次都没去。他跪在地上,诚恳地向余年保证:“如果一个人对谁都有欲望,那不能称之为人,只能是野兽。”

当时,傅琛还略带下流地调戏余年:“更何况,我确实会有欲望,但它只能对你硬起来。”

余年羞得用手锤他,娇嗔道:“你坏死了。”

可也是从那时起,无论傅琛出席什么场合,余年都对他很放心。她相信他的承诺,相信他们的爱情坚不可摧。然而如今,傅琛一次次打破了这份信任。那些曾经的爱,那些甜蜜的誓言,全都被傅琛亲手毁了!

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出租车上,低头看着手机。上面弹出一条消息,是医院发来的预约确认。“余女士,您是否确认在6月15日下午2:00准时前往医院进行人工流产手术?”

余年双眼含泪,手指微微颤抖着点下了确认键。此时,外面的世界早已被深夜的静谧所笼罩。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中,仿佛每一步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一进家门,她径直走向卧室,整个人“扑通”一声扑到床上,将自己紧紧地藏在被窝里。

在这黑暗且寂静的被窝中,她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,终于忍不住掏出手机,拨通了母亲的电话。电话那头很快传来母亲熟悉的声音,余年嘴唇动了动,轻轻喊了声:“妈。”

这简单的一个字,却如同打开了委屈的闸门,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地涌上心头。她的鼻子一酸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下意识地想哭出声来。但一想到母亲会担心,她硬生生地把哭声憋了回去,喉咙里发出“咕噜”一声。

然而,母女连心,余母很快就察觉出了异样。她关切地问道:“怎么啦?年年,是不是受委屈了?”

余年张了张嘴,话到嘴边,她多想把这一切都和盘托出啊。可话到嘴边,又硬生生地忍住了。她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我只是突然想你和爸爸了,号那天我回家好不好?”

余母听了,高兴得声音都提高了几分:“哎哟,你爸爸听见了,他现在就开始想那天给你做什么菜。”

接着,余母又温和地说:“好啊,年年是爸爸妈妈的宝贝,想什么时候回家都可以。”

听到母亲温暖的话语,余年再也控制不住,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,“吧嗒吧嗒”地落在枕头上。

挂断电话没多久,她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。原来是傅琛和陈巧缠绵完,居然仍不忘洗完澡回家。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卧室,蹑手蹑脚地搂住余年,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:

他一抬手,却摸到余年满脸湿润。傅琛顿时一惊,手忙脚乱地打开台灯,灯光照亮了余年满是泪痕的脸。他紧张地看着余年,急切地问道:“老婆,你是不是不舒服?我们现在去医院。”

余年伸手制止了他。她看着傅琛那张俊逸的容颜,只觉得一阵恶心。她的双手紧握成拳,很想一巴掌抽上去,也很想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。但最终,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,只是声音颤抖地说:“傅琛,我梦见你出轨了。”

4

傅琛的心下意识地一慌,眼神也瞬间躲闪了一下。他连忙连声反驳:“怎么会呢?老婆,哪怕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出轨,我也不会这么做的。”

说完,他又开始自我检讨起来:“我问过医生,怀孕的时候受孕激素影响,孕妇会没有安全感。”

他轻轻拍了拍余年的背,接着说:“老婆,是我这段时间陪你太少了。”

然后,他眼睛一亮,提议道:“正好后天公司团建,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好不好?”

他紧紧地将余年搂在怀里,余年能清晰地听到他心跳得很快。她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,想问问傅琛,他究竟是真正为自己担忧,还是担心自己出轨被发现呢?但话到嘴边,她还是没能问出口。

团建当天,傅琛和余年一同出现在团建现场。他们的出现,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傅琛把团建事宜全权委托给秘书,自己则全心全意地当起了老婆奴。

余年觉得口渴了,刚舔了舔嘴唇,还没来得及开口。傅琛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,立刻拿起桌上的水杯,熟练地插上吸管,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温水递到余年嘴边,温柔地说:“老婆,喝点水。”

余年拿起一颗樱桃放进嘴里,轻轻一咬,吐出了果核。傅琛眼疾手快,直接用手接住了果核,还笑着说:“老婆,吐得真准。”

没过一会儿,余年想去洗手间。傅琛马上站起身来,陪着她走到女厕所门口,然后老老实实地等在那里。

在外人看来,傅琛就像离不开余年似的。女员工们围在一起,议论纷纷。

一个女员工羡慕地说:“唉,我得修几辈子福气才能找到这么一个好老公?”

另一个女员工也附和道:“傅总的眼睛恨不得长在他太太身上。”

这时,不知道是谁突然提了一句:“陈巧,今天是公司团建,我们都带了家属,你老公呢?”

大家听了,纷纷将注意力转移到陈巧身上。同样是被宠爱,同样拥有雄厚的财力。大家对傅琛这种宠妻狂魔已经司空见惯,却对陈巧的老公充满了好奇。

陈巧脸上挤出一抹勉强的笑容,解释道:“他今天不方便。”

大家听了,都露出了失望的神情。一个女员工惋惜地说:“还想见见你老公的真容,真要让我家老公学学,也当一个宠妻狂魔。”

另一个女员工调皮地说:“咦,不知道陈巧的老公,是不是和傅总一样帅!”

余年从洗手间缓缓走出来,脚步轻盈却又带着一丝漫不经心。刚一转身,就正好和陈巧撞了个满怀。陈巧眉头立刻皱成了一个“川”字,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,声音虽不大,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清楚:“哼,大小姐就是比较娇贵,瞧瞧,所有人都在这儿巴巴地等着她呢。”

众人听到这话,脸上瞬间露出震惊的神情。陈巧向来就是那副嚣张跋扈的模样,这在公司里是人尽皆知的事儿。可谁都心里有数,余年那可是傅琛的逆鳞,碰不得的。大家心里都犯起了嘀咕,这陈巧今儿个是怎么了,怎么脑子糊涂成这样?

其中一名员工反应快,赶紧悄悄伸手扯了一下陈巧的衣角,压低声音着急地说道:“你疯啦!陈秘书,快给傅太太道歉。”

陈巧却拧着脑袋,眼睛看向一边,嘴巴紧紧闭着,一言不发,脸上满是不服气的神情。

还没等余年开口回应,傅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,立刻大声呵斥道:“陈巧,你跟进的那个项目移交给小王,这个月的绩效一律扣除。”

陈巧瞪大了眼睛,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,直直地盯着傅琛,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。

可傅琛根本没理会她,而是轻轻走到余年身边,温柔地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摆,轻声开口说道:“老婆,我们走吧。”

余年沉默着,没有说话。她用余光瞥见陈巧死死地盯着傅琛,眼眶里蓄满了泪水,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却倔强地不肯流下来。

公司这次出差下榻在一家有名的五星级酒店。到了半夜,余年突然从睡梦中惊醒。她迷迷糊糊地伸手一摸床的另一边,只觉得那一侧冰冷一片,早已没了人。

余年皱了皱眉头,感觉小腹隐隐作痛。她咬了咬牙,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,坐在床边思索了片刻。突然,她像是想到了什么,起身打开了行车记录仪。

刚一打开,就正好听见一阵说话声传了出来。陈巧一边呵呵笑着,声音里带着一丝娇嗔,一边发出黏腻的呻吟:“阿琛,你终于想起人家了,今天白天那么凶我,我难受了一整天呢。”

接着是傅琛阵阵的低喘声。他似乎骤然用力,只听见陈巧发出一声惊呼,随后不得不求饶:“阿琛,轻点……”

傅琛冷冷地说道:“今天你越界了。”

“陈巧,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的很明白,可以玩,但不能捅到我老婆面前。”

“不然,我们就结束。”

陈巧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,带着一丝哭腔说道:“我只是吃醋嘛。”

“阿琛,我嫉妒余年,我嫉妒她能得到你的爱。”

傅琛的语气也跟着软和下来,轻声说道:“别哭了。”

“前两天你不是说看中二环那套房子吗?我给你买。”

“陈巧,我爱你,但我希望你别让我为难。”

陈巧一听这话,立刻不哭不闹了,开心地嘟囔着:“有阿琛这句话,哪怕一辈子做你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,我也心甘情愿。”

说完,她又勾着傅琛,房间里很快又响起了新一轮的喘息与呻吟声。

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,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,给余年造成了极大的冲击。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,哭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“我爱你。”那句傅琛对陈巧说的“我爱你”,像是有人用刀直接割开了傅琛和余年的婚姻。真相大白后,就像爬出了一地蠕虫,让人恶心又绝望。

余年突然就明白了,为什么她曾经喜爱的一位女明星,在经历过婚姻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,还说出那句“结果就那样”。原来真心这东西,难能可贵,却又瞬息万变。

余年只觉得小腹一阵撕裂般的疼痛,那疼痛如潮水般涌来,让她忍不住弯下了腰。她双腿一软,从床上滚了下来,整个人趴在地上,感觉仿佛被斧子劈开一样。

她咬着牙,强行凭借着最后一丝意志力,双手撑着地面,一点一点地爬向门口。

刚打开门,正好路过的女员工被吓了一跳,忍不住惊呼道:“傅太太,天呐!”

余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感激地看了眼对方,随后眼前一黑,晕倒了过去。

5

醒来后,余年已经躺在医院的单人病房里。病房里很安静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。傅琛坐在旁边的椅子上,头一下一下地打瞌睡,脑袋随着困意一点一点的。

余年稍微动了一下,发出了一点细微的声音。傅琛察觉到余年的动静,立刻猛地抬起头,醒了过来,着急地喊道:“老婆!”

他猛地一声惊呼,那声音尖锐又慌乱。他慌乱的眼神对上余年平静无波的双眼,这才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般,缓缓平复下那狂乱的心情。他的眼神里,满满当当都是自责,嘴唇微微颤抖着,说道:“老婆,都怪我。”

余年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他继续说道:“当时我饿了,就去楼下的自助餐厅找点吃的。我真没想到,差点就酿成大祸。”

余年心中冷笑,在心底暗自嘀咕:饿了。可不就是饿了吗?他是知道再开一个房间会引来酒店员工的怀疑,所以才干脆在车里胡来。傅琛啊傅琛,真是一次次突破自己对他的认知。而傅琛却毫无察觉,可怜巴巴地说:“老婆,你打我吧。”

说着,傅琛轻轻伸出手,抚摸着余年的手。那动作小心翼翼的,像是怕弄疼了余年。可很快,他又满是心疼地放下余年的手,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,声音带着哭腔:“我应该寸步不离守着你的。要是当时我正好在房间,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。”

“都怪我!”傅琛又重复了一遍,头低得都快贴到胸口了。

余年依旧没有回应他,只是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,轻声问道:“孩子呢?”

傅琛的眼神瞬间又亮了起来,就像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灯,急忙说道:“孩子没事,医生说,是因为你心情起伏较大,所以才导致见红。”

顿了顿,傅琛又带着愧疚的语气说:“老婆,我是不是不应该带你出来玩啊?我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开心。”

说完,他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平安符,塞到余年手里,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:“老婆,这是我今天一早特意上山去求的。”

“我希望我们家余年宝贝健健康康,平平安安。”傅琛紧紧握着余年的手,深情地说,“我还要宠你一辈子呢!”

余年直直地盯着傅琛的眼睛,有那么一瞬间,她很想把事情彻底说开,很想质问傅琛为什么演技能这么好。可她实在是太累了,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。

就在这时,傅琛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。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立刻挂断了电话。可对方像是铁了心似的,锲而不舍地继续拨打。

终于,傅琛满脸歉意地向余年道歉:“老婆,不好意思,我出去接个电话。”说完,他站起身,匆匆走出了病房。

然而,傅琛出去之后,就再也没回来。余年咬了咬牙,拔掉正在输液的吊针,默默跟了上去。没想到,她才走了两步,傅琛就停了下来。

只见陈巧抚摸着肚子,娇笑着靠在傅琛怀里,满脸都是幸福的笑意:“阿琛,我们也有自己的宝宝了。”

余年听得清清楚楚,就像一道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开。那一瞬间,余年只觉得天旋地转,几乎快站不住了。

旁边的护士被这一幕吓了一跳,立刻上前扶住余年,大声喊道:“怎么回事?家属呢!”

傅琛听到声音,猛地转身,正好和余年对视上。他顿时手忙脚乱起来,急忙推开陈巧,扑上来扶起余年,脸上满是惊慌:“老婆,你怎么出来了?是不是想去洗手间?”

发现余年一直盯着陈巧,傅琛心慌得不行,急忙解释:“这是陈巧,我手底下的女秘书。”

“你刚醒来没多久,她正好也查出怀孕。”傅琛一边说,一边偷偷观察余年的脸色,“她老公是我合伙人,刚给我打完电话,托我照顾她。”

“老婆,你别多想。”傅琛紧紧拉着余年的手,像是怕她跑了似的。

余年却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,只是盯着陈巧手中的孕检报告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:“这是怀孕多久了?”

陈巧巧笑嫣然,眼光中带着一丝挑衅,又带着得意:“大夫说,快五十天了。”

“都怪我,这两个月一直在忙,例假来没来都不知道。”陈巧故意叹了口气,接着说道,“不过我老公说了,作为补偿,不仅要让我刷爆他的卡,还要专门休一个月的假陪我。”

五十天。余年闭上眼,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。如果不是傅琛扶着,她恐怕会一头栽倒。她和傅琛的孩子才三十三天。也就是说,在傅琛和自己缠绵之前,他才刚从陈巧的床上下来

甚至就算孩子出生了,陈巧的孩子都要比自己的孩子大。余年恍惚间,眼角的余光瞥见陈巧的手中捏着个东西。她定睛仔细一看,原来是一枚护身符。余年心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呀。她强装着体面,轻声回了句:“那真是恭喜了。”

随后,余年不动声色地抽出被傅琛挽着的手,默默地转身回到病房里。刚一躺下,手机就震动起来,是陈巧发来的消息。

【你都知道了,不是吗?】

【孩子就是阿琛的。】

余年看着这两条消息,心猛地一紧。还没等她缓过神,又一条消息弹了出来。

【余年,我不像你,这么自私,只想将阿琛占为己有。】

【我只要分得他一丝宠爱就行。】

【更何况,我的孩子比你早出生,也拥有同样的继承权,到时候,你的孩子还得管我孩子叫一声哥哥或者姐姐呢。】

这时,傅琛正好走进病房。余年赶紧关上手机。傅琛丝毫没察觉到余年的异样,兴致勃勃地把手机递给余年看,说道:“老婆,你看看我购物车。”

余年接过手机,只见里面几乎全是母婴用品,还有一堆幼儿玩具。傅琛笑意盈盈地说:“老婆,你说挑哪个好?要不我全买了吧。”

“我一定要让咱们的孩子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!”

余年没有说话,她直直地盯着傅琛的眉眼,心里犯起了嘀咕,一时竟分不清,他究竟是在为自己的孩子高兴,还是在为陈巧的孩子高兴。余年没忍住,轻声问道:“傅琛,你真的那么期待我们的孩子吗?”

傅琛听到这句话,想都没想就回答:“那当然!”

“我亲亲老婆生下的孩子,我不期待谁期待?”

“我跟你说,我打算再换一套大点的别墅,专门弄一个婴儿房。”

“这样,咱们的孩子生下来,甲醛也散完了,玩具也全都买回来

傅琛眼神发亮,满脸憧憬地说着。说完,他回过神,又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余年,温柔地说:“老婆,谢谢你。”

“这段时间辛苦你了,我争取做二十四孝好老公,无微不至的照顾你。”

余年一言不发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自从公司团建回来后,傅琛变得更加殷勤了。他时常推掉公司会议,就为了能多回来陪陪余年。他的这些举动太明显了,很难瞒住外界。大家也都理解,尤其是网友,还善意地嘲笑傅琛果然化身老婆奴和孩子奴。

但只有余年知道,他并不是全心全意的。早上,傅琛陪着余年去散步。半个小时后,傅琛就说:“老婆,公司有点事要加班,我得先走了。”

傅琛一走,余年的手机上便收到陈巧发来的短信,是傅琛和陈巧交织在一起的手。

【你以为阿琛真的对你全心全意吗?在你不知道的地方,他一直默默陪伴我。】

中午,傅琛给余年做好午饭,还温柔地说:“老婆,快吃吧,都是你爱吃的。”

可同样在半小时后,余年的手机上又收到陈巧发来的短信。

【就算你是正宫又怎么样,我也一样能吃到和你一样好的饭,也是阿琛亲手做的。】

晚上,傅琛答应过要陪余年一起入睡。可在回家前,他却和陈巧温存。好几次,余年收到陈巧发来的照片,照片里傅琛赤裸着上身躺在被窝里,搂着同样光裸的女人。傅琛的脖子上,还刻着两枚牙印。

陈巧发来了一条挑衅的配文,那文字仿佛带着尖锐的刺:【你的男人,我的专属。】

余年看到这条配文,心里一阵刺痛,但她只是默默保存了下来。她没有立刻发作,只是将这份屈辱暂时藏在了心底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,距离十五号越来越近。一大清早,余年看着坐在餐桌对面的傅琛,鼓起勇气开口:“我想回大学看看。”

余年和傅琛相识于研究生毕业那年。他们所学的专业不同,一个是文科,一个是理科,可却因为同一个导师而结识。当年他们结婚的时候,导师还专门为他们的婚礼送上了祝福的话语。余年心想,做人做事都应该有始有终,哪怕是要分开,她也应该和傅琛把事情说清楚。就当是为了这么多年的情谊画一个圆满的句号。

傅琛正在切着盘子里的牛排,手突然一顿。他没有丝毫犹豫,脸上带着笑容答应道:“没问题,老婆。”

傅琛亲自开车,载着余年前往学校。刚到学校门口,他的电话声突兀地响了起来。傅琛看了一眼号码,脸色微微一变,立刻打开车门下车接听电话。

过了片刻,傅琛满脸歉意地走到余年的车窗旁,说道:“老婆,公司临时有点急事,我先回去一趟,你先在学校等等我好吗?”

与此同时,余年的手机屏幕亮起,收到了陈巧的谩骂短信:【你凭什么霸占阿琛,这个时候他明明应该过来陪我!】

那一瞬间,余年心里五味杂陈。失望吗?其实早就失望透顶了。她平静地冲傅琛点点头,打开车门直接下了车。

傅琛看着余年的背影,心里有些奇怪。这样放余年鸽子的事情,他明明做过成千上百回了,可这次却莫名其妙地心慌起来。他也分不清楚这是为什么。但电话还在不停地催着,他只好匆匆地开车离开了。

余年走进学校,来到了校园墙前。傅琛是当年的风云校友,校园墙上还贴着他的大头照。照片里的他青涩却又英俊帅气,就像当年那个全心全意爱着她的青年。

余年凝视着照片,嘴唇动了动,轻轻说了句:“傅琛,我们的缘分从此断了。”

说完,她决绝地转身离开。她打了一辆车前往医院,到达医院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两点。

余年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,手轻轻放在肚子上,最后一次和肚子里的胎儿对话:“宝宝,对不起。”

“妈妈很期待你的到来,但妈妈认为,在知道你爸爸已经背叛的情况下让你出生,是对你的不负责。”

“再见,宝宝。”

说着,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。

一小时后,余年脸色苍白地醒来。她的身体十分虚弱,那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胎儿已经被碾碎摘除。但她的意识却很清醒。

余年摸出手机,陈巧还在不停地发着挑衅的短信。看样子,傅琛还没能从她那里抽身。余年心里松了一口气,她放心地回到了别墅。

余年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证件,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慢慢拆开信封,将流产同意书装进去。她环顾着这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,眼神里有一丝留恋,但更多的是决绝。

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家,然后转身离开。她知道,自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。

7

“啪!”

傅琛正在和陈巧待在一起,手里拿着的水杯突然掉在地上摔碎了。他的心陡然一慌,一种即将失去珍宝的无力感涌上心头。

傅琛下意识地摸出手机,看了看时间,这才意识到自己放了余年鸽子。他本来答应和余年一起重温大学校园的,可现在,他在陈巧这里耽误了足足一天,冷落了自己的妻子。

傅琛觉得这样很不合适,他站起来,转身向外走去。

陈巧正坐在沙发上,等着傅琛给她喂人参鸡汤。看到傅琛的动作,她一愣,然后急急忙忙迎上去,问道:“阿琛,你怎么突然要走?”

面对陈巧,傅琛满脸的不耐烦,他压根不屑于用假话去搪塞她,而是直白又干脆地解释道:“我陪你的时间太久了,余年要是知道,肯定会起疑心的。”

“你就自己乖乖待着,我得回去了。”傅琛一边说着,一边就要抬脚离开。

陈巧一听傅琛是要去陪余年,心里那股不甘的情绪瞬间就涌了上来。她双手捧着肚子,眼眶变得通红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:“那你去吧。”

傅琛刚走两步,见陈巧这幅模样,无可奈何地停下了脚步,皱着眉头问道:“又怎么了?”

陈巧的声音哽咽起来,带着哭腔说道:“我知道余年对你来说很重要,我从来都没肖想过能替代她的位置。”

“可是,阿琛,我真的希望你能多陪陪我和孩子。”

“余年那边有佣人照料她,还有她爸妈在身边。”

“这些我都没有,我只有你,阿琛。”陈巧说完,缓缓垂下头,眼泪在睫毛上打转,那模样显得楚楚可怜。

傅琛看着她,不由得叹了口气。当初他看上陈巧,就是喜欢她这副柔弱又倔强的模样。陈巧从小父母双亡,大学毕业后,全靠自己的努力才进入傅琛的最终,傅琛还是心软了。他掏出手机,给余年发了一条消息:【老婆,公司有事需要加班到很晚,晚饭不要等我,早点上床睡觉。】

【我爱你。】

发完消息后,傅琛就一直盯着手机,可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傅琛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,心里有些烦躁。

陈巧像是看出了傅琛的心思,她轻轻趴在傅琛的肩膀上,“吧唧”一口亲了他一下,然后安慰道:“你放了人家鸽子,人家有点脾气很正常。”

“如果出事,佣人早就给你打电话了。”

傅琛听了陈巧的话,心里稍微放下心来。他将手机压在桌面,转头轻轻点了点陈巧的鼻尖,笑着说道:“还是你聪明。”

陈巧听了,笑意盎然。可傅琛话锋一转,严肃地说道:“不过,你和我之间的事情,绝对不允许捅到余年面前。”

“你怎么作都可以。”

“可如果让余年知道,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,我全都不要。”

陈巧一听,心里一惊。她突然想起自己五分钟前,才刚给余年发去挑衅的短信,顿时觉得心虚不已。可面对傅琛探究的目光,她装作若无其事,甚至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,低声说道:“阿琛,我爱你,所以我不会让你左右为难,但我也不希望你猜忌我。”

傅琛听了,将她搂在怀里。二人静静地相拥在一起。过了片刻,傅琛松开了她,手不老实的顺着陈巧的衣摆伸了进去,小声问道:“医生说,几个月后可以同房?”

陈巧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。她欲拒还迎的推了一下傅琛的胸膛,嗔怒地说:“阿琛,你个色鬼!”

“医生说要三个月。”

“你先忍一忍,三个月后,我让你吃个明白。”

傅琛听了,有些心猿意马。他怕自己失控,连忙端起鸡汤往厨房走,解释道:“汤放凉了,我给你热一热,你坐在沙发上别动。”

傅琛拧开炉灶。温暖的火焰“腾”地一下燃起。他又掏出手机。自己发送出去的消息依然没有得到回复。这很不对劲。余年并非真正的全职太太,她有自己的工作要忙,但工作强度并不大,还不至于到不接自己电话、不回消息的程度。难道她真生气了?傅琛暗自思索,打电话给秘书:“SV上市的新款项链送去我家。”

犹豫片刻后,傅琛飞快的看了一眼依靠在沙发上的陈巧,补充道:“再送一份去办公室,我要送客户。”

8

回到家的时候,已经是半夜三更。整座房子静悄悄的,家里的佣人早就下班离开了。客厅里黑漆漆的一片,伸手不见五指。傅琛下意识地低头,凑近自己的身上闻了闻。陈巧那女人爱喷香水,每次和她在一起后,他都得赶紧去洗澡,就怕余年闻到那股味道,留下陈巧在自己身上的痕迹。

确认身上没有那股香水味后,傅琛才蹑手蹑脚地往楼上走去。他轻轻推开卧室的门,里面依旧是一片漆黑。傅琛刚走进去,就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。“啪嗒!”他按下了墙上的开关。

瞬间,宽敞的卧室被明亮的灯光照亮。可房间里空荡荡的,余年根本不见踪影。现在都已经晚上十一点了,余年一直都作息规律,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外出呢?她到底能去哪里呢?

傅琛心里一紧,立刻快步冲下楼。他一把抓起放在桌子上的车钥匙,正准备往外冲。这时,他的余光瞥见餐桌上放着两份文件。最上面那份文件,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——离婚协议书。

傅琛的心“咯噔”一下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。明明从他站的地方到餐桌只有两步路的距离,可他却连滚带爬地冲到餐桌旁,一把抓起文件仔细看。没错,就是离婚协议书。

协议里,律师把他和余年的财产瓜分得分毫不差,一人一半。这仿佛是要把他们二人之间的所有羁绊都彻底切断。在协议书的下方,还签着余年的名字。那字迹秀气又决然。

傅琛的手开始颤抖,他掏出手机,拨通了余年的号码。“嘟……嘟……”电话响了几声,没人接。他又打了一次,还是没人接。一次又一次,傅琛只觉得头晕目眩。

他从来都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,所以当真正面对的时候,他整个人都懵了。“为什么啊?”傅琛喃喃自语,“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,余年还笑意盈盈地和我约好去大学校园呢,怎么仅仅过了一天,她就要离婚?”

傅琛的手一松,离婚协议书散落了一地,露出了下面的第二份文件——人工流产术后须知。“砰!”傅琛感觉自己像是迎面被人打了一拳,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。

流产!他和余年的孩子才四十天,他甚至还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,余年却把他们的孩子打掉了!迷茫、无助,还有一丝愤怒,一股脑地涌上傅琛的心头。

“为什么?为什么余年要这么对我?”傅琛愤怒地咆哮着,“难道……是余年临走的时候发现了什么?”

傅琛立刻打电话给陈巧。电话很快接通了,傅琛语气焦急地质问:“陈巧,你和我说实话,你是不是把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余年了?”

陈巧才刚刚睡下,语气里还夹杂着浓浓的睡意。听到傅琛劈头盖脸的质问,她瞬间清醒过来,脱口的话卡在喉咙里一瞬,立刻掩饰道:“阿琛,你之前告诉我绝对不可以让余年知道这件事,我怎么会告诉她呢?”

“发生什么事了?阿琛,你先不要急。”陈巧在电话那头安抚着。

傅琛松了口气,陈巧向来对自己百依百顺,她应该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。于是他搪塞道:“没事,只是和余年吵架了。”

“你早点休息吧。”说完,不等陈巧追问,傅琛便立刻挂断了电话。

傅琛又打电话给家里的佣人李妈。“李妈,你知道余年今天都做什么了吗?”傅琛焦急地问道。

询问一番后,傅琛才得知余年上午就翻出了所有证件,好像还订了机票。李妈说:“我前两天听见她给父母打电话,可能是想爸妈了。”

回娘家?傅琛顿觉大事不妙。

他心急如焚,立刻招来手下,急切地说道:“快去查一下余年的行程,一定要给我查清楚!”他在心底默默祈祷,希望自己还能追上她的脚步。

就在这时,傅琛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。他赶忙接起电话,电话那头是交管局的一位朋友,对方的口吻颤抖不已:“傅哥,我跟你说个事儿。”

傅琛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预感到事情不妙,忙问道:“怎么了?快说!”

朋友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今天下午,沪环高速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,九辆车连环碰撞。其中有一辆车上坐着的好像是嫂子。”

傅琛的心脏猛地一缩,声音都有些颤抖了:“情况怎么样?”

朋友犹豫了一下,说:“我问了问现场的同事,情况不太好。”

“什么?”傅琛只觉得脑袋“嗡”的一声,手机骤然掉落在地,整个人如遭雷击。

9

“请028号余年前往药房取药。”广播声在医院里回荡。

余年轻轻捂住胳膊上缠着的绷带,伤口处传来阵阵剧痛,她忍不住嘶嘶地倒吸凉气。虽然伤口得到了及时处理,可伤得实在太深,不少血还是沿着绷带渗了出来,把绷带染得一片殷红。

“喏。”一双骨节分明、修长有力的手提着药袋,递到了余年面前。原来是秦风,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:“内服药一日三次,外敷药一天换一次,你可千万别记错了。”

余年连忙伸手接过药袋,眼中满是感激:“谢谢你,秦风。如果不是你刚好在我身侧,及时帮我打方向盘避开,我现在估计已经躺在停尸间了。”

回忆起那场可怕的车祸,余年依旧心有余悸。下午,她搭乘出租车驶上了沪环高速,准备前往机场。车子开到分叉口时,意外突然降临。

“砰!”身后的一辆大货车突然失控,像一头疯狂的野兽,直冲冲地撞向前方的车辆。第一辆轿车瞬间被夹成了薄片,金属扭曲变形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。紧接着,第二辆、第三辆……车祸如多米诺骨牌一般不断蔓延。

余年乘坐的出租车是前方第五辆车。原本昏昏欲睡的出租车司机被这场变故当场吓懵,他瞪大了眼睛,双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,却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。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和余年并排的黑色宾利迅速打方向盘,车身猛地一歪,带着出租车一起冲破了护栏。大货车擦着他们的车身呼啸而过,致命的冲撞被成功躲开。

事后,余年才发现,这位救命恩人竟然是父亲曾经的学生——秦风。秦风额头上有两处擦伤,细小的血珠渗了出来,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帅气。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,整个人散发着冷冽的气息。不过,当他面对余年时,那股冷冽的气息却很好地收敛了起来。

“嘶!”余年只觉得手臂上的伤口突突地疼,疼得她坐立难安。最后,她实在没忍住,小声地发出了痛呼。

秦风正站在一旁,听到声音立刻弯下腰,瞥见余年绷带处不断渗血,他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,眼神中满是担忧。他连忙喊来护士:“护士,麻烦你再帮她处理一下伤口。”

护士很快过来,重新拆开绷带处理伤口。等护士离开后,秦风又转身去接了杯温水,小心翼翼地递到余年面前,轻声说道:“喝点温水,会好一些。”他目送着余年慢慢服下,眼神里满是关切。

在这个过程中,秦风自己都没有意识到,他的行为和眼神究竟有多么殷勤和炽热。

突然,电话铃声响起。是余年的父母打来的,铃声一声接一声,十分急促。

余年这才想起来,自己订的是晚上八点的机票。按道理,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落地那边的机场了。自己险些丧命车祸,又受了伤,忙碌到现在,还没来得及跟父母说明情况。

她深吸一口气,接通了电话:“喂,爸妈。”

电话那头传来父母焦急的声音:“年年,你怎么样了?出什么事了?”

余年赶忙安抚道:“爸妈,你们别着急,我没事。就是遇到了点小意外。”

父母不放心地追问:“到底怎么回事?你别瞒着我们。”

余年尽可能降低车祸的危险程度,说道:“就是高速上有点小碰撞,我受了点小伤,已经处理好了。”

可余父余母哪有那么好糊弄。再加上沪环高速这起七连撞车祸实在触目惊心,全网都在讨论。十一人死亡,数十人受伤。

余母在电话那头哭了出来:“年年,你别骗爸爸妈妈,我们现在订机票过去。”

“别别别!”余年赶忙喊道,声音里满是焦急。

她看着年迈的父母,心中满是心疼。父母年事已高,身体也不如从前了,她实在不忍心让他们为了自己的事情来回奔波。而且,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傅琛离婚。现在事情还没有处理完,她不想让父母贸然掺和到这段婚姻中,免得他们跟着操心。

余年思索了片刻,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秦风身上。刹那间,她心中有了主意。她轻轻走到秦风身边,将手机递过去,同时小心翼翼地比划着口型,轻声说道:“帮我解释一下。”

“拜托啦!”余年又补充了一句,眼神里满是期待。

秦风微微一愣,他没想到余年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请求。他盯着余年那亮灿灿的眼眸,仿佛有一股魔力,让他的心蓦然一软。他犹豫了一下,随即接过了电话。

余年对秦风印象深刻。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父亲名下成就最高的学生,更重要的是他的人品。平日里,余父总是在余年面前夸赞秦风,说他家世清白,为人端正。余父常说:“将来谁家姑娘嫁给他,那绝对不会受半分委屈。”所以,秦风的话在余父心里很有分量。

电话那头,余父听到是秦风的声音,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。秦风赶忙解释道:“叔叔,余年她没什么大碍,您别担心。”余父还是不放心,追问道:“真的没事吗?她伤得重不重?”秦风耐心地说:“叔叔,您放心,她就是受了点皮外伤,已经处理好了。”余父这才稍微放下心来,说道:“秦风啊,我也很久没见到你了。你和余年一起回来吧,正好我们叙叙旧。”

余年一听,想要替秦风拒绝。她看到秦风送自己去医院的时候,还不忘接听几个商务电话,明显事务忙碌。而且,秦风还救下了她,她实在不想强人所难。

然而,没想到秦风想也不想,直接笑眯眯地应下:“那我改签明早的机票,和余年一起回去。”

这一回,换余年愣住了。她没想到秦风会这么爽快地答应,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
10

“我老婆呢!我老婆呢!”傅琛一边大喊着,一边冲进了医院。

前脚,秦风刚带着余年离开医院,打算先在机场附近的酒店凑合一晚。后脚,傅琛就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。一路上,他心急如焚,完全顾不上交通规则,闯红灯,超速,几乎把这辈子所有的罚单全都拿齐。

等他气喘吁吁地赶到医院时,却怎么都找不到余年的身影。他焦急万分,一把抓住来往护士的胳膊,连呼吸都没捋顺,就急切地问:“我老婆呢?你有没有看见我老婆?”

护士满脸无奈,轻轻拍了拍傅琛的手,说道:“先生,我能理解您的心情,但您得告诉我,你老婆叫什么名字?”

傅琛连忙回答:“余年,剩余的余,过年的年。”

护士点了点头,转身翻了一下报告。再抬起头时,看着傅琛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同情和怜悯。她轻声说道:“先生,请您节哀,您爱人乘坐的车辆是受创最严重的,在送来医院的路上就不治身亡。”

“现在尸体停放在太平间,您方便的话,我现在带您过去。”

嗡!那一瞬间,傅琛仿佛抽离出这个世界。他感觉自己听不懂护士在说什么。明明每个字他都认识,可是为什么凑成一句话却听不懂呢?

仓皇之下,傅琛直接跪下。“诶诶诶!”

这把护士吓得不轻,也把闻讯赶来的朋友裴煜吓得不轻。裴煜赶紧上前,一把将他扶住,说道:“傅哥,你快冷静下来!”

傅琛想冷静。他在媒体的镜头下面一向是优雅从容的,可如今挤出来的却是比哭还难看的微笑。太平间。他的年年怎么会在太平间呢?明明今天上午,他还答应要和余年重温大学时光。

为什么?这究竟是为什么啊!难道这就是老天对他爽约的惩罚吗?傅琛满脸惊恐,双手死死地抓住裴煜的胳膊,声音颤抖,喃喃自语道:“裴煜,你快跟我说,刚刚是我听错了,对不对?”

裴煜一脸无奈。刚刚那消息,他也听得清清楚楚,余年已经被送往太平间,这就意味着,她绝无生还的可能。他轻轻拍了拍傅琛的肩膀,安慰道:“唉,傅哥,逝者已逝,你……”

傅琛仿佛丢了魂一般,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。在裴煜的搀扶下,他脚步麻木地跟着护士来到太平间门口。一股森森凉气从里面透出来,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。护士叹了口气,说道:“进去吧。”

裴煜小心翼翼地扶着傅琛走进太平间。傅琛此刻几乎像一滩烂泥,全靠裴煜撑着。冰冷的空气瞬间将他们二人包围,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异味,那是独属于死人的味道。傅琛缓缓走到担架旁,双膝跪地,眼泪唰唰地往下流。他的手颤抖着,慢慢伸向盖在上面的白布。那一刻,所有和余年的记忆,像走马灯一样,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。

他后悔极了。他想,如果自己没有抛下余年去陪陈巧,余年是不是就不会打掉孩子?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场车祸?是不是就不会丧命于此?这一切都是他的错,他真该死啊!为什么躺在这上面的不是他,而是他最爱的年年?

终于,白布被彻底揭开,可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。傅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呆呆地看着那张脸。旁边的裴煜眼疾手快,迅速拿起垂落在一边的档案,仔细看了看,斩钉截铁地说道:“傅哥,你别难过,护士搞错了,这不是嫂子。”

裴煜把档案递给傅琛,接着说:“你看,除了同名同姓,其他没有任何相同的地方。”

护士听到他们的质疑,连忙走到一旁,调用电子系统进行核查。过了一会儿,她满脸歉意地走过来,连声向傅琛和裴煜道歉:“对不起,是我弄错了!”

护士解释道:“您的爱人与这位死者是同名同姓,她确实在车祸的相关人员名单中,但她受的是轻伤,而且不久前已经在家属的陪同下离开医院。”

护士又建议道:“要不,您再联系她?”

裴煜听到这话,仿佛溺水的人被拉上了岸,大口大口地呼吸着,他用手捂住眼睛,自言自语道:“还好,还好,我的年年还活着。”

就在这时,傅琛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。是陈巧打来的电话,电话那头,陈巧语气十分委屈:“阿琛,我不舒服,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?”

此时,余年依然下落不明,傅琛心里全是对余年的担忧,压根没有半分心思想去哄陈巧。他冷冷地说道:“陈巧,不舒服就去医院,我不是医生,帮不了你。”

陈巧愣住了,她没想到傅琛会这么说,结结巴巴地说:“阿琛,你怎么……”

但话还没说完,傅琛已经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。在裴煜诧异和探究的目光中,傅琛拨通了秘书的电话,命令道:“去查查余年的下落,越快越好。”

秘书在电话那头回应道:“是。”

11

清晨,天色还有些昏暗。秦风开着车,和余年一起前往机场。昨天下午沪环高速发生了车祸,造成不少地段拥堵。为了以免延误航班,他们特意起了个大早。

余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,她望着窗外的景色。太阳正慢慢升起,天边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色。她看着那渐渐明亮的天空,若有所思。

秦风时不时地和余年搭话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。他说:“今天这天气应该不错,航班应该不会受影响。”

余年轻轻点了点头,说:“希望如此吧。”

车子继续向前行驶,朝着机场的方向开去。

直到路过一处体育馆,余年的脚步突然停住,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定在了原地,她安静下来,目光直直地盯着那庞大的球体建筑,眼神有些发直,仿佛陷入了回忆的漩涡。

秦风察觉到余年的异样,满脸疑惑地凑近,轻声问道:“怎么了?是身体不舒服,还是这体育馆勾起了你什么回忆?”

余年轻轻笑了一声,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和怀念。她缓缓转过头,看向秦风,然后伸出手指,指着体育馆,语气坦然地说道:“那是我结婚的地方。”

她的思绪一下子飘回到了当初结婚的时候,只觉得满是怀念。那时,傅琛将婚礼办得极为盛大,现场热闹非凡。无数好友和媒体都来见证他们的幸福时刻,闪光灯不停闪烁。在大学导师的见证下,傅琛单膝跪地,郑重地为她戴上戒指,深情地立下一生一世永不背叛的承诺。

余年不禁陷入了沉思,那时候,她在想什么呢?她满心欢喜地想着:她也会拥有一段和父母一样美满的爱情,傅琛的爱让她觉得特别拿得出手。

然而,现实却很残酷。这份曾经炽热的真心,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化。傅琛表面上依旧对她很好,可他的心早已不属于她一个人。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,而且那个女人即将为他生下孩子。

再次看见这处熟悉的体育馆,在明亮的日光照耀下,它熠熠生辉,可余年却觉得凭空带着几分物是人非的悲凉。她轻轻叹了口气,自言自语道:“不过我现在要离婚了,提这些没什么必要。”

秦风听到这话,立刻踩下刹车,车子缓缓减速,然后驶入匝道。这一次,他侧头看向余年,眼神里满是关切,忍不住问道:“为什么?为什么突然要离婚呢?

话一出口,秦风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着急,他赶紧解释道:“我的意思是,你和你先生的感情之前看起来似乎很好,怎么突然就要离婚了呢?”

余年收敛了脸上的神色,无奈地叹了口气,淡淡地说:“因为出轨啊。”

“出轨!”秦风愣住了,他瞪大了眼睛,满脸的惊讶。

余年平静地解释道:“傅琛对我很好,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外面养了情人。”

“逢年过节,我和那个情人会收到同样的礼物。”

“傅琛的一天,我和她分别占据相同的时间。”

“就连孩子”余年顿了顿,深吸一口气,接着说:“说起来你可能不信,那位情人肚子里的孩子,月份甚至要比我大半个月。”

秦风骤然攥紧了手,指关节都泛白了。他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默,车厢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。

突然,车厢里响起了小声的啜泣声,是余年。她尽力压抑着抽噎,肩膀微微颤抖,目光紧紧盯着体育馆,直到它从视野中消失不见。她半是释然半是惋惜地说道:“我以为自己会和父母一样,拥有一场白头偕老的婚姻。”

“可惜,没办法了。”

秦风小声地说:“对不起,提到你的伤心事了。”

余年轻轻摇摇头,脸上的泪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。那泪痕落在她脸上非但不显得狼狈,还带着几分我见犹怜的美感。余年轻声说:“这不算什么,终究还是要面对的。”

秦风沉默不语。很快,他们到了机场,二人在贵宾室等候。余年小口地抿着热茶,动作十分缓慢。她昨天中午流产,下午手臂又受了伤,身体本就十分虚弱。如今,体力严重不支。

眼看距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,困意慢慢席卷而来,余年靠在秦风的肩头,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般,一搭一搭地点着头。秦风轻轻搂了一把,余年才真正靠在秦风的肩膀上,陷入了沉睡。

秦风盯着余年的睡颜,只见她脸颊两侧还留着一点泪痕。他的内心压抑着巨大的愤怒和不解,忍不住在心里问:为什么?

为什么傅琛比他幸运?他秦风心心念念余年,却不得不放手。而那么好的余年,就这么被傅琛辜负,选择背叛和余年的感情!

秦风越想越气,他掏出手机,手指快速在屏幕上点击,给秘书发消息:“长宏集团最近看上的那块地,提高2%的预算,直接抢过来!”

12

“爸爸,妈妈!”

下了飞机后,余年就像一只欢快的出笼小鸟,眼睛亮晶晶的,兴奋地朝着余父余母扑过去,嘴里大声喊着:“我好想你们!”

余父看到女儿扑过来,眼神里满是心疼,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余年手上的伤口,轻轻把女儿搂进怀里,嘴里喃喃自语:“瘦了,怎么又瘦了!”

余母站在旁边,眼睛红红的,抬手擦着眼泪。一向温婉的她,此刻又哭又笑地说: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

接着,余母又打趣道:“你爸他从大清早开始就忙活开了,做了一桌子好菜,就怕你饿着,就等着到家让你吃呢。”

“好耶!”余年兴致勃勃地欢呼起来。

这时,余父看向秦风,眼神里全是感激,说道:“年年都和我说了,没有你,我们老两口半条命就没了。”

秦风连忙摆了摆手,说:“老师,都过去了。”

一行人回到家。余年一坐下就埋头扒饭,熟悉的味道在嘴里散开,她的眼眶一下子就酸涩起来,眼泪差点就掉下来。回来的路上,她就注意到,爸妈头上满是白发,走路也不像以前那么利落了。他们真的老了。是自己不孝顺,应该常回家看看的。

余父没察觉到女儿的异样,还一个劲地给余年夹菜,说:“多吃点。”

余父又仔细看了看余年,说道:“年年,你以前脸上还有点肉,怎么现在瘦成这样了?”

然后,余父皱着眉头猜测:“是不是傅琛那小子对你不好?”

余年正扒饭的手一下子停住了。

余母没发现气氛不对,没好气地拍了拍余父,说:“女儿怀孕了,你别给她吃那些腥气的东西。”

余父这才恍然大悟,他赶紧把几道海鲜挪到一边,又给余年夹了些清淡的菜。

余年把这一切看在眼里,心里更难受了。她本来就没打算瞒着父母,便和秦风对视了一眼。

秦风很识趣,马上站起来,笑着说:“我去添点饭。”然后就离开了餐桌。

余年放下筷子,表情认真地说:“爸,妈,我和傅琛要离婚了。”

余父余母的手突然停住了,两人都愣住了。

余年接着说:“也不用顾虑孩子,昨天我已经去医院流产了。”

余母的眼泪“唰”地一下就流下来了,她赶紧把余年搂进怀里,心疼地说:“那得有多疼啊。”

余父沉默了好一会儿,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。他眼睛死死地盯着碗里的菜,好像要把菜盯出个洞来。

过了很久,余父才缓缓问道:“年年,你已经是大人了,爸爸妈妈知道你做这个决定肯定想了很久,但是,我们得知道原因。”

余年很诚实地回答:“因为傅琛出轨了。”

接着,她把发现傅琛出轨的前前后后都解释了一遍。

余父气得“啪”地一拍桌子,站起来大声骂道:“傅琛这个王八蛋!当初他是怎么答应我们的,现在居然!居然......

余父气得直捂胸口。他怎么能不生气呢?当初是他亲自挽着余年,走过长长的红毯,亲手把女儿交到傅琛手里的。

他眼眶泛红,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哽咽着说道:“傅琛,我相信你,你一定能照顾好我女儿。”

然而,时光匆匆,世事变迁。如今,伤害他女儿最深的人,恰恰就是傅琛自己。这让他满心懊悔,不停地在心里责怪自己:为什么当初就没把人看准呢?要是,要是当初再多考察他一段时间,是不是女儿就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了。

这时,秦风听到动静,赶忙从厨房走出来。他快步走到余父身边,小心翼翼地扶着余父坐下。刚想开口打破这有些尴尬的局面,突然,耳边传来电视里播放的新闻声音。

“我很爱我的夫人,所以我给这款产品起名为思年。”

秦风下意识地抬头望去。余父有个习惯,吃饭的时候喜欢看新闻。这会儿,电视机开着,新闻正在重播长宏集团新品发布会那天的画面。只见傅琛站在镜头前,一脸深情地说着:“我更愿意自己被称作老婆奴。”

他微微顿了顿,又接着说道:“只要她开心,那么我忙碌的一切都有价值。”

余父一听这话,想都没想,顺手抄起筷子就丢了过去。那筷子不偏不倚,正好砸在了电视机里傅琛的脸上。“哼,多么讽刺啊!”余父气得咬牙切齿,“在镜头前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,可在现实生活中,却在外面养小三,这副虚伪的嘴脸真让人恶心!”

秦风垂下眼眸,掩饰住眼中的不悦和冷漠,然后走上前去,伸手关上了电视机。“啪嗒!”随着开关按键的提示音响起,众人这才从刚才的氛围中回过神来。

余年率先打破沉默,坚定地说道:“爸爸妈妈,我离婚是个正确的选择,你们应该为我感到开心。”

余父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了,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。余母轻轻叹了口气,温柔地说:“我们支持你做的一切决定。”

她拉过余年的手,接着说道:“你爸爸和我是心疼你……”

秦风赶紧给余父余母倒了杯热茶,又细心地给余年夹了些菜。看到几人开始正常吃饭了,他才拿起筷子继续吃,心里不动声色地想着:其实,我也心疼余年。所以,我一定要让傅琛不好过。

晚饭结束后,秦风来到花园。秘书通过远程会议向他汇报工作:“秦总,那块地我们顺利拿下了。”

秘书稍微停顿了一下,又接着说:“只不过,长宏集团的傅总已经连续好几次想要主动邀约你。”

秦风语气冷漠地批复道:“拒了。”

秘书很有职业素养,继续阐述道:“根据调查显示,长宏集团那边只能入手沪东的地,价格是现在的两倍。”

秦风轻轻点点头,淡淡地说: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”

第13章

余父余母不想给女儿带来负面情绪。吃完饭,他们只字不提离婚的事。即便余父心里很沉重,但也只是趁着余年上楼的间隙,小声地和余母咒骂:“这个傅琛,要是再敢骚扰我女儿,我非豁出去我这张老脸,拿棍子把他赶出去不可!”

话音刚落,余母轻轻捅了一下余父。原来,秦风主动提出收拾碗筷,这会儿刚从厨房走出来。余父刚才一直沉浸在女儿的事情里,这才反应过来天色已经晚了。

他赶忙热情地邀请秦风:“秦风啊,天色晚了,你就住下吧。”

秦风心里正求之不得呢,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,说道:“那就打扰了。”他的目光落在走廊上的几幅简笔画上。那些简笔画画得很幼稚,和成熟大气的家具装修比起来,显得特别格格不入。

余母敏锐地察觉到秦风投来的目光,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温柔的笑,眼神里满是自豪,说道:“这是我们家年年画的。”

秦风微微点头,身体前倾,认真倾听着。只要一提起余年,余母就像打开了话匣子,滔滔不绝地说道:“年年小时候就特别爱画画。那时候啊,老头子工作辛苦,下了班回家,累得直接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。”

余母说着,忍不住笑了起来,接着道:“年年瞧见了,就把她爸爸画成一只猴躺在沙发上。”

“哦哟,你还别说,画得那叫一个惟妙惟肖,她爸爸到现在都还记得呢。”

秦风专注地听着余母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小事,时不时轻轻点头,把这些都认真地记在了心里。

余年没休息好。所以不管是秦风,还是余父余母,上下楼的时候都小心翼翼,脚步放得很轻,生怕弄出一点动静吵醒她。但即便如此,余年还是失眠了。她静静地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,目光在周围熟悉的装扮上一一扫过,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肚子。那里,本该孕育着一个小生命。

在发现傅琛出轨之前,余年无比期待能拥有一个和傅琛的孩子。她心里想着,要是个女儿就最好了。这样,她就可以把从爸爸妈妈那里传承下来的爱,也完完整整地传递给自己的女儿。她要把女儿精细地养大,让她活得和自己一样开心快乐。

可现在,一切都没了。她的肚子空荡荡的,就像她此刻的心,早已支离破碎。

正想着,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。余年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屏幕,凭借归属地,她就笃定是傅琛打来的电话。她毫不犹豫地把傅琛的手机号码拉黑。可她拉黑得了傅琛,却拉黑不了别人。

这一次,她没有像之前那样选择挂断电话,而是慢慢从床上坐起来,走到椅子旁坐下,安静地看向窗外。直到手机响起最后一声提示音,她才缓缓伸手接通了电话。

电话那头,立刻传出傅琛着急的声音:“年年,你终于接电话了!你都不知道,我听见你出了车祸,整个人都快急疯了!”

“你现在在哪里?是不是在爸妈家?老公现在就去接你。”

余年静静地听着,眼神有些空洞。傅琛提到了车祸,提到关心她的身体,也提到了自己的爸妈。可唯独对她放在桌上的那两份文件只字未提。一份是离婚协议书,一份是人工流产术后须知。

余年突然觉得有些疲惫,她头一次发现,傅琛对自己全是欺骗,而且还想继续粉饰太平。她真的搞不懂,傅琛明明已经有了情人,为什么依然对自己这么执着?这是爱吗?可是爱怎么能掰成两半,同时给两个人呢?那真的能叫爱吗?

余年不想再陪他继续演戏了。她深吸一口气,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一丝决绝,戳穿道:“傅琛,现在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,是因为之前在陪陈巧吗?”

电话那头瞬间一片死寂。过了许久,傅琛才哑着嗓子,带着一丝慌乱开口:“余年,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?”

余年深吸一口气,语气坚定:“我当然知道。”

“不然,我为什么会选择打掉孩子,留下那份离婚协议呢?”

“傅琛,演戏演得太久,是不是让你自己都入戏了?”

傅琛连忙反驳:“年年,我......”

余年果断打断他的解释,声音冰冷:“傅琛,你知道的,我不能容忍背叛我的人。”

傅琛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脖子,呼吸都变得困难。他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:“只有那一次。”

“年年,我跟陈巧就只破例过那么一次。”傅琛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,又有一丝慌乱。

余年嗤笑一声,声音冰冷:“那五十五天的孩子怎么来的?难不成是凭空冒出来的?”

傅琛瞬间哑口无言,脸上的血色仿佛都褪去了几分。过了片刻,他才沙哑着嗓子说:“你连这个都知道。”

余年平静地看着窗外,一字一顿地说:“傅琛,我实在懒得跟你吵。可事实都明明白白摆在面前,你为什么还觉得自欺欺人就能瞒过去呢?”

“婚,是一定要离的。”余年的语气斩钉截铁。

傅琛当即大声反驳:“不可能!绝对不可能!”

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,又带着几分哀求:“年年,我什么都可以接受,但我唯独不能接受和你离婚。”

“你离开我之后,谁养你?你生活都成问题。”

“我是真的爱你!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变过。”

“你现在是不是在爸妈家?我这就去找你,有些事咱们当面说清楚。”

深深的疲惫如潮水般涌上余年的心头。她冷笑着,声音里满是决绝:“傅琛,我不会见你的。”

“我留下一份离婚协议离开,已经给足了你体面。”

“希望你好自为之,别再纠缠我了。”

傅琛仍在电话那头挣扎:“余年,你听我说......”

余年直接挂断了电话。她望着窗外静谧的景色,胸口不断大幅度起伏,双手紧紧攥着衣角。她努力让自己慢慢平稳呼吸,可心里依然心烦意乱。

余年索性直接下楼,想透透气。没想到,却在厨房碰见正在倒水的秦风。

秦风看到余年,温和地笑了笑,他熟练地给余年冲了一杯蜂蜜水,然后盯着她小口小口地抿完。

之后,他才轻声问道:“余年,是睡不着吗?要不要和我聊一聊,说不定说出来你心里能好受点。”

第14章

余年和秦风坐在露台的藤椅上。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隐隐约约,像是一幅水墨画。

望着那山峦,余年的心情非但没有明朗,反而有些郁闷地开口:“秦风,我是不是很没用?”

秦风想也不想,立刻回答:“不是。你怎么会这么想呢?”

余年满腹的委屈被这句话堵住。她难以置信地抬头,眼睛里满是疑惑:“你就这么肯定吗?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说。”

秦风轻轻点点头,目光坚定:“我当然肯定。”

余年低头轻笑一声,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。随后,她缓缓说道:“可是,你知道外界是怎么评价我的吗?”

“他们对傅琛的评价是:事业有成,不可多得的老婆奴。”

“但对我的评价却是:运气很好的娇妻。好像我除了运气好,就一无是处。”

“就连刚刚我和傅琛对峙,他还口口声声说,离开他,我就没有办法生活下去。”

“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落入这样的困境呢?”

“明明我也是985名牌大学毕业,明明我也有着深厚的科研经历。”

“即便婚后我也一直在参与导师的实验室工作,可他们对我的评价依然是娇妻。”

秦风思索片刻,认真地给出一个中肯的建议:“我看过你的简历,目前我名下公司正在研发的项目,和你的科研经历正好吻合。”

“要不要加入我?我觉得你肯定能在这个项目里发光发热。”

余年有些始料不及,惊讶地张大了嘴巴:“我吗?我可以吗?”

秦风点点头,目光真诚:“当然是你。我始终认为,钱和权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。”

“如果你觉得迷茫,觉得不被人认可,不如先动起来试一试,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结果。”

余年与秦风对视。他的眼瞳与夜色融为一体,极度认真,又极度令人信服。

余年轻轻点点头,坚定地说:“好。”

一天时间,余年就办完了入职手续。她与父母告别,带着简单的行李,匆匆前往公司打卡。

余年是个能力很强的女孩。她拥有985院校的学历,还有着出色的科研经历。面试那天,她侃侃而谈,对专业问题的回答精准又深刻,一下子就得到了团队的认可。

可即便如此,余年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。婚后她虽然一直从事相关的实验工作,但工作强度不大,对很多前沿的知识和技术缺乏深入了解。加入团队后,看着同事们高效地完成各项任务,她心里有些着急,一直在努力赶进度。每天下班后,别人都走了,她还留在办公室查阅资料、做实验。

与此同时,傅琛没有停止对她的骚扰,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发过来。不仅如此,他的手段还逐渐升级。傅琛在各大社交平台都有账号,其中一个账号积累了不少粉丝,大部分都是女性消费者。从昨晚开始,他就频繁发动态。

“和老婆吵架,想她。”

“老婆彻底不理我了,想她。”

“老婆呜呜呜,你理理人家嘛,人家知道错了。”

一行行字,只字不提自己出轨的事,而是把二人之间的矛盾简单模糊成情侣间的小错误。果然,傅琛很快就得到了网友的共情。不少网友在下面评论:

“原来,总裁惹老婆生气也会无能为力。”

“我们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?”

“傅总平时对老婆那么好,有什么事是非要冷暴力解决?要我看还是惯的!”

“赞同楼上。不过傅太太也是傅总宠的小娇妻,我们不好说什么。”

玩笑也好,认真也罢,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,傅琛那么好,无论犯下什么错,余年都应该原谅他。余年无奈地看着手机,心里一阵烦闷。

这些天,陈巧一直在发消息挑衅她,今天尤为疯狂。

“余年,你个贱人!明明你都要和傅琛离婚,为什么不能成全我?”

“他逼着我把孩子打掉,你满意了?”

“我告诉你,我不会如你所愿,我会用这个孩子牢牢拴住阿琛!”

余年一阵心烦。偏偏在这个时候,组内几个女生在一旁窃窃私语。

“你们看热搜了吗?傅太太,不就是余年学姐吗?”

“原来学姐是因为和先生吵架,才选择加入我们团队。”

“她能干得长久吗?我猜,只要傅总哄两句,她又立刻辞职回家当全职太太。”

“嘘嘘,她往这边看了......”

深深的无力感涌上余年的心头。又是这样,即便她为了事业在努力,即便她的个人能力再出色,但只要傅琛三言两语,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,她会为傅琛的“深情”让步。可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!

就在这时,手机“叮咚”响了两下。是秦风发来的消息:“来消防通道。”

余年收拾好情绪,推开消防通道的门,一股浓郁的饭香扑鼻而来。秦风站在那里,手里拿着一个食盒,微笑着递给她。

余年掀开食盒,里面是多汁饱满的木耳炒肉和白米饭。她的肚子“咕咕”叫了起来,也顾不上形象了,开始大口大口地扒饭。

秦风穿着笔挺的西服,毫无架子地蹲在楼梯边,陪着她一起吃。只要有人推门,就会看见这滑稽的一幕,但秦风不在乎,余年也不在乎。

直到食盒见底,余年用纸巾擦擦嘴,刚想说些什么,却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。

秦风轻声说:“加油。”

余年的情绪骤然明亮起来。

第15章

“叮咚!”清脆的门铃声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。

中午时分,余父在厨房里忙了好一阵,精心给妻子做了三菜一汤。瞧那桌上的菜肴,每一道都精致得很,色泽鲜亮,口味更是绝佳。余父满意地脱下围裙,正打算给去参加书法社的妻子打个电话,就听见这一阵一阵的门铃声。“来啦!”他一边应着,一边小跑着去开门。

余父心里想着,估计是快递。自从退休之后,余母就迷上了网购,家里时常被大大小小的快递盒堆满。他一抬头,本以为会看到快递员,却发现站在门口的是满脸颓废的傅琛。余父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下来。那天在饭桌上,他已经算是收敛了。余年可是他唯一的女儿,是他和妻子从小娇养到大的乖宝,他们心疼女儿,什么苦都舍不得让她吃。可偏偏女儿在傅琛这里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!

余父想起女儿脸上的泪痕,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,恨不得立刻拿把刀捅了傅琛,为女儿,也为女儿肚子里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!不过他还是理智尚存,只是伸手将傅琛往后用力一推,准备关门,大声吼道:“滚!”接着又恶狠狠地说:“我们家不欢迎你这个外人。”

傅琛反应很快,连忙用手肘夹在门和门框之间,也不管手肘被夹得淤青。他带着哀求的语气,急切地说道:“爸,我知道我错了。”然后又接着说:“求您让我和余年好好聊一聊。我没办法接受和她离婚,以后,以后我一定和余年好好过日子。”最后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:“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!”

余父听着傅琛的话,胸口不断起伏,心里有些犹豫。其实出于私心,他并不想让女儿和傅琛继续在一起。可这毕竟是个心结,他不希望女儿因为这段婚姻留下阴影,最好能把问题说开。

就在余父犹豫的时候,另外一道声音突然穿插进来:“阿琛。”余父和傅琛转头一看,是陈巧。她挺着肚子,当着傅琛和余父的面,泪流满面地说道:“阿琛,是我错了!”接着又哽咽着说:“我不应该把这些事告诉余年,你不要我,是我罪有应得。”然后用手摸着肚子,哭喊道:“可这是你的孩子啊!”最后带着质问的语气说:“阿琛,难道你狠心到连你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了吗?”

傅琛听着陈巧的话,眼神中流露出阴狠。自从知道是陈巧亲手将证据送到余年手里之后,他毫不客气地开除了陈巧,还将陈巧名下所有的资产全部冻结。不仅如此,他逼着陈巧打掉孩子。在傅琛看来,是这个女人毁掉了他的婚姻,他要让她付出代价!

可傅琛怎么也没想到,陈巧竟偷偷跟踪自己,还找到了余年父母家。

那天,傅琛刚到余年父母家门口,就看见陈巧从后面鬼鬼祟祟地冒了出来。他脸色一变,立刻挡在余父身前,眼神冰冷地盯着陈巧,冷冷质问:“陈巧,我是不是警告过你?别再来招惹余年一家!”

陈巧身子一颤,瑟缩了一下。她心里怕得要命,但她清楚,自己唯一的依仗就只有傅琛了。要是失去了傅琛这个总裁,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,那她后半辈子可就没指望了。

于是,陈巧一咬牙,直接“扑通”一声跪在余父面前,“砰砰”地磕起头来,声音带着哭腔:“伯父,求您了!”

“我真的不想破坏余小姐的婚姻,可这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啊。”

“求求您成全我们吧!”

余父听着陈巧的话,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,血压疯狂向上涌。他的手紧紧攥住门把手,指关节都泛白了,只感觉头晕目眩,嘴里喃喃道:“造孽啊!”

话刚说完,余父两眼一黑,径直晕了过去。

余年接到电话时,正在公司忙工作。一听父亲晕倒了,她的心瞬间揪了起来,连东西都没收拾,一路加急赶到医院。

到了病房,余年一眼就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父亲,脸色苍白如纸。她的眼泪“唰”地一下就流了下来,止都止不住。

余年猛地站起来,转身走到傅琛面前,扬起手,“啪”地甩了他一巴掌。可她心里的气还是没消,又连着甩了两巴掌。直到手掌被震得发麻,她才咬牙切齿地骂道:“傅琛,你带着陈巧到我家,把我爸气出高血压。”

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?”

傅琛低着头,眼神闪躲,底气不足地解释:“余年,事情不是这样,你听我说。”

“滚!”余年带着哭腔吼道,声音都有些嘶哑了,“傅琛,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,带上你的情人给我滚!”

傅琛张了张嘴,还想辩解。他想说,自己真的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。他想说,他会逼着陈巧打掉孩子,以后只和余年生孩子。他还想说,陈巧不是他带来的。

可就在这时,他眼角瞥见匆匆赶来的秦风。傅琛的脸色骤然大变,指着秦风喊道:“秦风!”

看见秦风护在余年身前,傅琛满脸质问:“你是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?”

秦风冷冷地看着傅琛,不答反问:“她让你滚,你没听见吗?”

傅琛却不肯走。长宏集团和秦风名下的公司一直是死对头。前两天,傅琛刚开了新品发布会,准备买下沪东郊区一块地建厂房。所有流程都准备好了,可最后却被秦风抢走了。他只能花高出两倍的价格买了另外一块地。

如今,秦风又和余年站在一起,傅琛不得不往坏处想。

傅琛怒目圆睁,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:“余年,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出轨?你不也和秦风……”他的声音尖锐,充满了恼羞成怒的意味。

回应他的,是一记狠狠的拳头。秦风在得知恩师住院的消息后,心急如焚,一路火急火燎地往医院赶来。他脚步匆匆,额头上满是汗珠。结果,刚到病房外,就先听见傅琛那无耻的诡辩。傅琛脸上没有丝毫歉意,反而还想往余年身上泼脏水。

秦风怒火中烧,冲进去就和傅琛扭打起来。病房里瞬间乱作一团,物品被碰得东倒西歪。秦风眼神凶狠,出招招招狠厉。他曾经专门学过一段时间擒拿术,而且常年坚持健身,身体强壮有力,很快就处于上风。

傅琛被打得连连后退,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。他用哀求的眼神看向余年,可怜巴巴地说:“余年,救救我……”企图引起她的怜悯。可余年根本没看他,只顾着心疼地看向自己父亲,眼神里满是担忧。傅琛的眼神黯淡下来,心中满是绝望。

就在这时,一声尖叫响起:“阿琛,你怎么了!”陈巧风风火火地冲进病房。她双手捧着孕肚,脚步急促,如同示威一般,挡在傅琛面前。她的眼神挑衅,似乎在向余年宣告着什么。

秦风皱了皱眉头,他不会对孕妇出手,便停了下来。他转头用眼神向余年示意,那眼神仿佛在说:“余年,看你的了。”

余年轻轻替父亲掖了掖被子,动作温柔而小心。她站起身,面无表情,冷冷地说:“傅琛,你带着陈巧在我爸面前耀武扬威还不够,现在还要闹到病房?”她的声音低沉,充满了愤怒。

“你良心过得去吗?”余年又加重语气问道。

傅琛着急地解释:“余年,你听我说……这其中有误会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。

“滚!”余年冷漠地开口,声音干脆而决绝。“如果你再带着她出现在病房,我让保安把你们两个赶出去。”

傅琛一咬牙,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。他看了余年一眼,无可奈何地转身离开。陈巧见状,连忙迈着小碎步跟上,嘴里还嘟囔着:“阿琛,等等我。”

到了医院外,傅琛气得满脸通红,狠狠甩了陈巧一巴掌。“贱人!”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。

“啊!”陈巧捂着脸,身体重心不稳,瘫倒在地。她的头发有些凌乱,眼神里满是惊恐。

傅琛居高临下地指着她,愤怒地指责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?”他的眼神冰冷,仿佛能把人冻住。

“如果你安安分分还好,可你偏要把事情捅到余年面前。”傅琛气得浑身发抖。

“我给过你机会了!”傅琛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剜过她的肚子,恶狠狠地说:“三天之内,如果你还没有去打掉,我会让你在沪城混不下去。”

说完,傅琛头也不回,毫不犹豫地离开。他的背影显得那么决绝。

陈巧眼泪直流,她双手捂住肚子,小声地喃喃道:“我只想给自己和孩子一个家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充满了委屈。

“是你们逼我的,是你们逼我的!”陈巧的声音越来越大,充满了怨恨。

......当晚,余年在病房细心地照顾余父。她轻轻给父亲擦去额头上的汗珠,动作轻柔。余母坐在旁边削着水果,眼神温柔地看着他们。

第16章

余父紧紧拉着余年的手,脸上满是心疼:“年年,医院有护工呢,你身体还在恢复,可不用来照顾我。”

余年心里实在割舍不下。她站在病房里,眼神里满是纠结。可她要是不走,秦风也坚决不走,就像一座活雕像似的,守在病房门口。

余年无奈地叹了口气,轻声对秦风说:“走吧。”秦风点了点头。余年知道,秦风这是担心她。男女力量悬殊,要是傅琛再上门骚扰,两个中年人加上一个女人,怎么能和他斗呢?

于是,她只好和秦风一起离开。路上,余年回完消息,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。经此一遭,她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。必须尽快和傅琛离婚,彻底割断自己和他的关系。

她咬着嘴唇,自言自语道:“我不想让父母受气,也不想再听任何解释。背叛就是背叛,没什么好说的!”

然而就在这时,消息栏弹出一则新闻快讯。标题十分醒目:【惊!傅琛万般追爱,傅太太竟早已出轨,点击查看详情!】

余年的心“咯噔”一声,眼睛瞬间瞪大。她立刻点了进去。

原来,十分钟前,知名狗仔爆料。这狗仔原本只针对娱乐圈的女明星,今天却破天荒地将矛头指向了商业圈。

狗仔的爆料内容十分刺眼:【长宏集团总裁疑似头上带点绿,这边为爱追老婆,那边老婆包下一八八男模,孩子真的是傅总的吗?】

配图是她和秦风的合照。从画面和角度来看,分明是他们刚刚走出医院时狗仔偷拍到的。

傅琛发布会上的深情表白还犹在耳边。不少人都认出来了,很快这条新闻的热度就顶到了热搜第一。

底下评论区简直不堪入目。

有人评论:【好家伙,傅琛算得上是国内第一好男人吧,这都逃不脱被绿的命运?】

还有人说:【@余年,大家都知道你的身份,表面娇妻,没想到私下里玩这么花。】

更有人嘲讽:【谁家好人产检不带老公带男模?】

甚至有人恶语相向:【啧啧,不是我荡妇羞辱,但是傅总娶我都比娶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强!】

余年浑身颤抖,双手紧紧攥着手机。秦风也注意到了余年的失态,连忙将她的手机抢过来,快速看了一眼后,脸色大变。

余年眼眶泛红,委屈地说:“发现傅琛出轨时,发现陈巧肚子里的孩子比我的月份大时,我只是伤心。可现在,我真的很委屈。”

她声音颤抖,带着哭腔:“背叛爱情的不是我,可到头来所有舆论的负面压力全都堆积到我身上。凭什么?”

就凭她仅仅是看在这么多年的那一点私心上,想给彼此的感情留一份最后的体面,就要被那些人肆意地造谣污蔑吗?余年越想越委屈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最终决堤而下,哭得肩膀都微微颤抖起来。

秦风看在眼里,心疼不已。他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,抽出一张,轻轻地递到余年面前。余年泪眼朦胧地接过纸巾,捂住脸,哭声渐渐小了下去。

等她的哭声渐渐停止,秦风才轻声开口问道:“余年,你心里打算怎么做呢?”他的声音很温柔,带着满满的关切。

“无论你做什么决定,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。”秦风又补充了一句,眼神坚定而温暖。

余年深吸了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。此时此刻,她内心的念头无比坚定,像是一颗被点燃的火种,燃烧着愤怒和决心。她咬着牙,一字一顿地说:“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!”

秦风听了,很想把余年紧紧地拥入怀中,给她安慰和力量。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,只是目光怜惜地掠过她脸颊上还未干的泪痕,然后坚定地说道:“好!”

他在心里暗暗发誓,不会再让余年受到任何伤害。

第17章

回到家,余年坐在沙发上,心情依旧沉重。她拿出手机,犹豫了一下,还是将傅琛拖出了黑名单。这件事情不仅仅是对她造成了极大的伤害,对秦风的声誉也有影响。她必须弄清楚,这背后究竟是不是傅琛在指使。

就在她还在思索的时候,手机突然响了起来,屏幕上显示着傅琛的名字。余年愣了一下,然后接通了电话。

电话那头,傅琛的声音显得很着急:“年年,我看见那条热搜了,估计是陈巧那女人搞的鬼。”

“今天下午,我已经再三警告过她,让她别再惹事,没想到她还是这么胆大妄为。”傅琛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怒。

“其实,我已经想好怎么解决这件事了。”傅琛停顿了一下,接着说,“过两天公司要开线下见面会,你和我一同出席吧,我跟股东和消费者解释清楚,好不好?”

只一瞬间,余年就清楚了傅琛的想法。这种谣言,只要傅琛亲自出面解释,哪怕还是有人怀疑,也不会再明目张胆地对余年进行指责和造谣了。

可傅琛的这个提议,是有代价的,那就是逼迫余年留下。此时此刻,社交平台上无数的污言秽语像潮水一般向余年涌来,那些恶毒的辱骂让她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。但傅琛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些。他心里只想着借机把余年留下。

余年的声音很平静,没有一丝波澜:“不用那么麻烦,只要双方的官号同时发布律师声明,便能遏制住这股谣言。”

傅琛却顾左右而言他:“我们同时出席见面会,会比发律师函更有证明力度!”

余年冷笑了一声,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:“可是,傅琛,你有没有想过,我没打算和你再以夫妻的名义出现在同一场合。”

“假如有一天,我和你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,只能是因为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。”余年的语气很坚决,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。

傅琛瞬间急眼了,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分贝:“离婚离婚,又是离婚!”

“余年,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,可是这么多年我哪里亏待过你?就因为我犯了一次错,你就要把我全盘否定!”

“余年,你就这么急着和我离婚,然后跟秦风在一起吗?”电话那头,傅琛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质问,语气中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。

余年紧握手机,眼神冰冷,她深吸一口气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傅琛,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?”

傅琛却依旧不依不饶,冷笑着说:“我告诉你,男人没有不偷腥的,就算你和他在一起,将来有一天他也会和我一样......”

“够了!”余年厉声呵斥,眼中的冷意仿佛能结成冰。她的双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,“傅琛,我看错你了。”

傅琛却还在狡辩:“我怎么了?不就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吗?”

余年气得胸口起伏,“离婚这件事,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,但你既然不珍惜,别怪我无情。”说完,她狠狠挂断电话,手还停留在挂断键上,脸上满是决绝。

她重新把傅琛拖入黑名单,眼神中没有一丝留恋。随后,她点开社交平台,手指轻轻滑动屏幕,翻出自己的相册。相册里,曾经和傅琛有关的照片,每一张都记录着曾经的美好回忆。可现在,这些回忆却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她的心。

她咬了咬牙,一张一张地删除,每删除一张,就像是在割掉自己身上的一块肉。相册里,剩下的是他出轨的证据。余年小心翼翼地一一整理好。

她按时间线,准备先把傅琛出轨的证据放上网。第一波爆料,是傅琛和陈巧的大尺度照片。余年皱着眉头,仔细地给照片打上马赛克,尽量降低尺度。即便如此,照片一发出,还是震翻了第一批冲锋陷阵的网友。

手机开始轮番响,那急促的铃声就像催命符一样。余年不用猜都知道,傅琛此刻已经狗急跳墙。她冷哼一声,干脆将手机卡拔出,只用无线网络继续编辑。

“哼,现在着急了,早干嘛去了。”余年自言自语道。

接着是第二波爆料。余年坐在桌前,认真地整理傅琛和陈巧的聊天记录。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,每看一条聊天记录,心中的怒火就更旺一分。

“看看你们这恶心的对话。”余年一边整理一边骂道。

第三波爆料,余年把陈巧主动送上门的挑衅短信整理发出。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,“陈巧,你以为挑衅我就能得意了吗?”

第四波。第五波。......

直到最后一则爆料,余年放出的是自己和傅琛的结婚录像。画面里,二人笑靥如花。余年穿着洁白的婚纱,美得如同天使一般。她伸出自己的左手,任由戒指套在无名指上,将自己和傅琛绑定在一起。那时的她,眼神中满是幸福和心甘情愿。

可画面一转,原本的录像变成一片空白。只有余年冷静的声音。她边说边录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流畅地诉说自己的感受。

“傅琛,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钱,那么我有今天的下场是我活该。”余年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悲凉。

“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是图你的脸,那么我有今天的下场也是我活该。”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。

“如果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跨越阶级,那么我现在根本不配出现在这里,甚至是罪该万死。”余年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。

“可偏偏什么都不是。”她深吸一口气,眼中的泪水在打转。

“傅琛,我只图你的爱,可你却连这最基本的做不到,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。”余年的声音有些哽咽,但更多的是失望。

“我想,我们是时候彻底分开了。”

不仅如此,秦风那可是相当用心。他特意登录自己的官号,郑重其事地转发了那条动态。随后,在转发的内容里,详细地描述起自己和余父之间的关系,每一个细节都交代得清清楚楚。

这一番操作下来,舆论瞬间就像炸开了锅一样。尤其是那些女网友们,当她们看到余年和陈巧的孕检报告摆在一起对比时,不少人当场就情绪崩溃了。

“情人的孕肚都比老婆大,傅琛,你还好意思舔着个脸立深情人设?也不觉得害臊!”一个女网友愤怒地在评论区写道。

“我一个男的都看不下去了,你出轨就出轨呗,还出轨得理直气壮,居然还要反过来污蔑你老婆,你说贱不贱呐!”另一位男性网友也忍不住发声。

“我的天呐,原来真正被出轨的人是余年,傅琛却买通狗仔说是余年先出轨,她的心里该有多痛苦啊!”又有网友感慨道。

余年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后,舒服地长叹一口气。她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椅子上,目光随意地扫了一下桌子。这一扫可不得了,她突然看到桌子上竟然还放着一张她和傅琛的合照。准确来说,那是他们研究生毕业时拍的照片。

照片里的两人,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,意气风发。曾经有人说过,只要傅琛和余年合照,傅琛的眼神从来都不看镜头,只会专注地看向余年。这张照片也不例外,傅琛的眼神温柔地落在余年身上。

但此时的余年只是轻轻瞥了一眼那张照片,眼神里没有丝毫留恋。她伸手将相片从相框里抽出来,然后用力地撕起来,“嘶啦嘶啦”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。相片被撕得粉碎后,她随手将碎片丢进了垃圾桶。

第18章

第二天上班,余年早早地就赶到了公司。她刚把电话卡插入手机,手机就像死机了一样,反应变得异常迟钝。紧接着,无数的电话和消息如同潮水一般蜂拥而至。

她打开手机一看,不仅社交平台上全是未读消息,通讯账号里也被塞得满满的。她先点开一部分消息,发现是那天在背后议论她的几个女生发来的。

“学姐,对不起,我们没有了解事情的全貌就妄加议论,给你造成了伤害,我们真心向你道歉。”消息里,女生们的语气十分诚恳。

还有一部分消息是亲朋好友发来的。“年年,无论你做什么,我们都会支持你。”这条消息让余年心里一暖。

但也有不同的声音,“余年,你太拎不清了,男人有几个不出轨的,重要的是把他的钱抓在手里。”这条消息让余年皱起了眉头。

对于那些支持她的人,余年回以善意的回复。而对于那些不理解她的人,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拉黑。在这些消息中,最突出的要数裴煜的消息。

也许是裴煜发现自己的消息被余年读了,他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。电话一接通,裴煜就着急地说道:“嫂子,不是我说你,你也太莽撞了!”

余年静静地听着,没有说话。裴煜继续说道:“是,傅哥确实犯了错,可现在世界上有几个男人不出轨?”

“他钱在你身上,心也在你身上,陈巧愿意生孩子就让她生,反正也抢不走你的地位。”裴煜苦口婆心地劝着。

最后,裴煜提高了音量问道:“你究竟在闹什么?”

“你知道吗?就因为你昨晚发的那些消息,傅哥被上面叫去谈话了。”裴煜满脸怒气,眼睛瞪得老大,声音也提高了好几个分贝,“而且今年公司约谈的两个重点项目,也全都泡汤了。”

他越说越激动,双手挥舞着:“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先好好考虑一下后果啊?”

裴煜慷慨激昂地说着,余年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他。听完裴煜的话,余年只给出了两句评价。她皱着眉头,满脸嫌弃地说:“裴煜,说实话,我之前就看你不顺眼,觉得你就是个傻逼。”

顿了顿,她又提高音量,一字一顿地说:“现在我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说:你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逼。”

说完,余年连看都不看裴煜一眼,直接掏出手机,将裴煜拉黑。

但这事儿还没完。当天下午,余年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,突然一则八卦映入眼帘。

【昨晚传得沸沸扬扬的傅氏总裁出轨事件,没想到今天就在医院看见了当事小三陈巧。】

有网友十分好奇,在评论区留言:“陈巧去医院干啥呀?”

“该不会是傅琛陪着小三去产检吧?”另一个网友紧跟着猜测。

“我靠,那也太恶心了吧!”有人愤愤不平,“傅琛一边污蔑余年出轨,一边带小三去产检。”

“要么说原配最惨呢,”又一个网友感慨,“还得是有钱有势的老男人好啊,明明是自己先出轨,仗着有钱操纵舆论,先倒打一耙。”

“如果我是余年,现在早就崩溃了,哪里还有心情吃瓜。”

“博主快说,小三究竟是去干嘛的?”网友们纷纷催促。

博主很快回复:【陈巧是来打胎的。】

这消息一出,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,就像无数只耳朵都竖了起来。

博主接着陆陆续续分享:“我当时就在放射科旁边,听说她是被迫的。傅琛给了她一笔高昂的封口费,让她离开沪市,还让她好自为之。”

众人听了,既觉得不可思议,又觉得解气。“该!当小三就该有这样的下场!”

其中有小部分人艾特余年。“@余年,坏人遭到报应了,你的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?”

余年,公理和正义都是站在你这边的,背叛婚姻的渣男和小三会被千夫所指!”

余年挑了挑眉,脸上没有太大的反应。毕竟,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和傅琛离婚。

至于傅琛要和谁生孩子,又不想要和谁的孩子,这已经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了。更何况,她一直觉得人们抓错了重点。

是,小三是挺可恶的。陈巧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那些天,她真觉得这女人不知廉耻。可出轨的又不仅仅是女人啊。

俗话说得好,一个巴掌拍不响。余年心里琢磨着,如果傅琛自己不露出破绽让人钻了空子,哪会有小三上位的机会呢?此刻,她的内心一片平静。

完成项目的小组报告后,余年迈着轻盈的步伐,来到了秦风的办公室门前。她抬手,轻轻敲响了门。“请进。”里面传来秦风低沉的声音。

余年推开门,走了进去,礼貌地坐在办公椅对面。她坐得端正,双手交叠放在腿上,认真地开始汇报。秦风身体微微前倾,眼睛一眨不眨地听着,眼神专注。

其实,余年自己压根没意识到,她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个人魅力。在那些谣言还没澄清之前,不少人私下里都称呼余年为“无用的金丝雀”。他们觉得,她不过是傅琛的娇妻,虽说有学历,但到了真正的大场合,未必能应付得过来。

直到那次余年上台做项目报告。她站在台上,自信从容,声音清晰洪亮。对于项目漏洞,她一下子就精准地指了出来,提出的建议也十分合理。公司里不少负责人纷纷点头,投来赞许的目光。那些关于余年的风言风语,也渐渐少了。

余年正汇报着,忽然发现秦风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。她忍不住开口问道:“我脸上是有东西吗?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脸看呀?”

秦风这才骤然回神,他有点慌乱地端起咖啡,轻咳一声,掩饰般说道:“我在思考呢,请别介意。”

公事汇报完后,气氛稍微轻松了些,两人开始聊起了私事。秦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:“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呀?和傅琛在明面上彻底闹掰,到最后总得有个结果吧。”

余年点了点头,干脆地说:“离婚啊。”

秦风紧接着追问道:“什么时候离呢?”

余年有些诧异,不过她也没多想,坦诚地回答:“明天。”

19

第三天下午,余年遇到了傅琛。准确地说,是傅琛放下了自己的面子,苦苦哀求圈内的各个好友,才好不容易换来和余年见一面的机会。

当余年看到傅琛时,差点没认出来。以往那个总是西装笔挺、形象精英的傅琛,如今胡子拉碴,头发也有些凌乱。他还戴着一个大口罩,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。

原来,经过这几天舆论的不断发酵,傅琛和陈巧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。长宏集团的股市一开盘就直接跌停,股价像坐了滑梯一样直线下降。不少消费者纷纷退货新品。

有个消费者气呼呼地说:“一个自己出轨,却还要立爱妻人设的总裁,连产品都是用妻子名字命名的,这种行为谁能接受啊,我们可不买账!”

公司一下子陷入了混乱。股东们着急了,纷纷要求换董事长。股东甲皱着眉头说:“再这样下去,公司都要被他搞垮了,必须换董事长!”

不少女性员工也因为傅琛的负面绯闻选择跳槽。员工小李无奈地说:“在这样的公司工作,感觉都没面子,还是走吧。”

经济专家分析说:“现在长宏集团就是一只快死的骆驼,情况很不乐观啊。”

除非把傅琛这个沉重的负担彻底抛掉,否则,余年心里清楚,自己绝无东山再起的可能!

瞧着傅琛,他显然遭受了不少折磨。往日里的他,风度翩翩、深情冷静,可此刻面对余年,他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模样,有些抓狂地质问道:“年年,你究竟想怎么样啊?”

余年没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。傅琛急了,又开口道:“你明明知道,长宏集团那可是我的心血啊!”

“现在你却要毁了它!”他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。

“你知道我这几天被多少人打电话骂吗?又蒙受了多大的经济损失啊!”傅琛满脸痛苦,眼睛里满是血丝。

余年斩钉截铁地否认:“不,毁了它的不是我。”

“是你。”她的声音很平静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
傅琛被她的话震慑住,呆呆地看着她。余年条理清晰地反驳起来:“是你,你自知出轨却死活不肯承认。”

“是你步步紧逼,把我爸爸气进了医院。”

“是你先在网上污蔑我的名誉。”

“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。”余年一字一顿地说道。

傅琛眼眶通红地看着她,声音带着一丝哀求:“那你还要我付出什么代价呢?”

“我已经让陈巧把孩子打了,还把她赶出了沪市,这辈子都不会让她出现在你面前。”

“我也已经发布了道歉声明,还你应有的清白了。”

“你还想让我怎么做啊?”傅琛双手摊开,满脸无奈。

余年毫不犹豫地说:“我要离婚。”

傅琛立刻矢口否认:“绝无可能。”

“哪怕你起诉我,只要能多和你当一天夫妻,我都愿意。”

“我已经失去了那么多,我不能再失去你!”傅琛紧紧抓住余年的胳膊。

余年轻轻甩开他的手,从公文包里掏出文件,问道:“是吗?”

傅琛颤抖着双手拆开文件夹,快速浏览一番之后,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。做大做强的公司,多多少少都会涉及一些灰色地带,傅琛的公司也不例外。余年和他做了多年夫妻,什么证据最致命,她再清楚不过。这份文件一出,就像一只无形的手,直接勒住了傅琛的命脉。只要公之于众,傅琛的公司可就不是保住保不住的问题了,而是一群管理层都得垮台。

他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无可奈何地问道:“你我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?”

余年平静地回答:“离婚,换你手里这份证据,很公平。”

傅琛沉默了许久,最终颓然地低下头,说:“好,余年,你都这么说了,我答应你。”

领取离婚证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。阳光暖暖地洒在大地上,就像当初他们领取结婚证的时候一样。

余年依旧脚步轻快,脸上带着一种解脱的轻松。想当初,她奋不顾身地扑向自己的爱情,以为那就是一生的归宿。可当发现自己被背叛后,她又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。

傅琛则截然不同。他一直拖拖拉拉的,心里满是不舍。就连领离婚证的日期,他都一变再变。

“再等等吧,年年。”傅琛哀求道。

余年没理他。直到余年再一次拿出证据,在证据面前,他避无可避。

离婚证到手,傅琛一个箭步上前,伸手拦住了正要离开的余年。他的眼神里满是纠结,嘴唇微微颤抖着,犹豫了好一会儿,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:“余年,如果有一天我改好了,能不能再次追求你”

他顿了顿,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:“或者,我们还能再继续当朋友吗?”

余年神色平静,连语气都没有一丝波澜,直接回答:“不了吧。”

她那双明亮的瞳孔直直地注视着傅琛,仿佛能穿透他的内心,将他那点阴暗都看得清清楚楚。她缓缓说道:“真正爱过的人,在分手或者离婚后是当不成朋友的。因为我真正爱过你,也真正的恨过你。”

傅琛默默地目送着她离开。此时阳光洒在身上,本应是暖烘烘的,可随着余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,傅琛却感觉自己身上最后一丝温度也跟着没了。

他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结婚证和离婚证。结婚证上那个证明作废的公章,格外刺眼,仿佛在无情地嘲笑他失去的爱情。

他心里满是困惑,喃喃自语:“其实,我也不明白究竟哪里出了错。”

“明明当初结婚发誓时,我是真的想一心一意对这个女孩好。”

“可后来为什么走错路了呢?”

傅琛此时已经顾不上周围人异样的目光。他整个人蜷缩在地上,泪水夺眶而出,痛哭出声。

“不,我不甘心!”他大声喊着。

20

余年刻意绕过主路,径直来到了民政局的地下停车场。秦风早已等在那里。

秦风看到余年心情很好地看着离婚证,便笑着提议:“要不一起去吃一顿?”

余年没有拒绝。

他们精心挑选了一家格外注重隐私的私房菜馆。走进那布置典雅的包厢,余年的目光在四周打量了一番,实木的桌椅,柔和的灯光,营造出一种静谧的氛围。

秦风热情地招呼余年坐下,随后拿起菜单仔细研究起来。“余年,这里的招牌菜都很不错,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?”秦风笑着把菜单递给余年。余年接过菜单,眼睛扫过一道道菜品,“那就每样来一点吧,我现在还挺饿的。”其实,准确地说,她这段时间一直胃口不太好。

不仅要疲于应付傅琛那些让人头疼的事,还要忙于即将推行试生产的研发工作。每天都像上了发条一样,连轴转。这段日子,乍一看,她的脸颊越发消瘦,原本明亮的眼睛也多了几分疲惫。

不一会儿,服务员陆陆续续把菜端了上来,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。秦风不紧不慢地给余年夹菜,“多吃点,看你都瘦了。”余年看着碗里的菜,像只小仓鼠一样欢快地嚼着,秦风看着她这模样,内心很有成就感。

一顿饭吃得很安静,只有餐具碰撞的声音。直到吃完饭,余年正拿着纸巾擦手,秦风突然开口问道:“余年,你和傅琛离婚之后,还会再步入婚姻吗?”

余年停下了擦手的动作,她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。她微微低下头,眼神有些迷离,陷入了沉默,开始认真思索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缓缓说道:“会的。”

秦风的眼神骤然亮起,他坐直了身子,期待地看着余年。余年接着说:“我见证过父母的美好爱情,他们相濡以沫,那是我心中最美好的画面。所以,我也把这种期望同样寄托在了傅琛身上。”

“可是,结果希望破灭了。”余年的声音有些落寞,“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会再碰到和父母一样美好的爱情。”她抬起头,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,“我相信,我的运气还是很好的。”

秦风听着余年的话,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茶杯。服务员刚进来添的热茶,烫得很,可他偏偏一无所觉。他深吸一口气,鼓起勇气,最终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那能不能恳请你将我纳入你的考虑范围内?”

这回,轮到余年诧异了。她瞪大了眼睛,一脸惊讶地看着秦风。

余母曾私下里轻轻提点过余年,“秦风对你这般殷勤,可不止是看在你父亲师生情的份上,恐怕另有目的呢。”当时的余年满不在乎,心里想着,自己有过婚史,还流过产,都三十出头了,事业才刚有起色。再瞧瞧秦风,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,身边向他表达爱慕的女人多如繁星,可他这么多年一直洁身自好。自己和他,怎么可能会有故事呢?

然而现在,秦风竟姿态谦卑地对余年说:“能把我纳入你未来伴侣的考虑名单里吗?”

余年满心疑惑,脱口而出:“为什么呀?”

秦风听了,小心翼翼地打开钱包,从里面掏出一张照片。余年只看了一眼,那些回忆就如潮水般涌来。那是研究生毕业前一年,过年时在家里花园拍的照片,当时她还发在了朋友圈。没想到,秦风竟偷偷截了下来,藏在钱包里。

余年忍不住笑出声,打趣道:“秦风,你这样子,活脱脱像个偷窥狂诶!”

秦风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,尴尬得无地自容。他低着头,小声解释:“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。我一直特别想主动和你合张影。”

“可在那个时候,我刚开始创业,什么都没有。”

回想起初见余年的场景,那一年,秦风一眼就被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吸引,心里瞬间就动了情。他是个做事情极为慎重的人,在打算表白之前,他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的家庭情况和余年做了一番比对。那时他正在创业,肩上扛着几千人的饭碗呢。

公司上市这件事,就像悬在秦风头顶的一把利刃。一旦公司不能成功上市,他将会陷入负债累累的绝境。银行的贷款像沉重的枷锁,供应商的催款电话如同夺命符,每一个压力都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
虽然他内心深处坚信自己会成功,无数个日夜,他对着计划书给自己鼓劲,告诉自己一定能行。可他不敢赌,余年那么美好,就像春日里的暖阳,就应该理所当然过好日子,而不是成天担惊受怕,为生活的柴米油盐发愁。

于是,他退了一步。他坐在办公室的窗前,望着窗外繁华的街景,心里想着:至少得等自己事业有成,拥有足够让余年感到幸福的条件,再选择追求与表白。到那时,他要给余年一个盛大的求婚仪式,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。

然而,命运总是爱捉弄人。等到那一天,余年已经结婚了。秦风看着手机里余年发给他的婚礼请柬,手微微颤抖着。他苦涩地说:“其实那天你告诉我,你的婚礼是在环球体育馆举办,我知道。”

余年有些惊讶:“你知道?那你……”

秦风苦笑:“我都知道,只是一直没说。”

因为在余年结婚当天,秦风封了厚厚的礼金,那礼金里,装着他对余年最后的祝福。他独自在环球体育馆对面的酒吧买醉,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和人们的欢声笑语,都与他无关。他坐在角落里,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,心里想:如果余年能够幸福,他就这么默默的注视一辈子。

余年轻声问:“那时候你很难过吧?”

秦风点点头:“嗯,很难过,但只要你幸福就好。”

久而久之,他慢慢退出余年的视野。除了每年定期给余父余母寄特产,打问候电话,他再也没有出现在余年面前。他害怕看到余年和她丈夫恩爱的样子,他没办法忍受,看着心爱的姑娘管别人叫老公,对克己复礼的他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。

余年感慨:“没想到你一直都这么默默付出。”

秦风笑笑:“这没什么。”

直到车祸偶遇。那一天,街道上车水马龙,秦风的车和旁边的出租车并行着。他突然心神一动,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驱使他。他咬咬牙,直接冒险撞开了并行的出租车。

余年心有余悸:“当时真的好危险,多亏了你。”

秦风说:“是啊,否则,我将永远失去你。”

秦风淡淡的描述往事,察觉到余年微微有些湿润的目光,连忙解释:“余年,我不是在以此博取同情,你千万不要误会。”

“我一直在想啊,我都暗恋你这么多年了,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呀?”秦风鼓足了勇气,红着脸,眼神里满是期待,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句话。

余年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抹温柔又迷人的微笑,轻声说道:“当然可以啦。”

原本秦风的眼神还有些黯淡,听到余年这话,瞬间亮了起来,就像星星突然被点亮。可还没等他高兴太久,余年话锋一转:“不过呢,你得等等。”

秦风愣了一下,轻轻“啊”了一声,脸上满是疑惑,问道:“为什么要等呀?”

余年掰着手指头,认真地算着,解释道:“现在的我呀,跟你当初一样,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呢。”她顿了顿,接着说:“我不想再只当那种在家里的娇妻,我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,有自己的人际圈。”她眼神坚定,“至少将来要是有一天我们真的在一起了,别人提起我,说的是余总,而不是秦太太。”

秦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那眼神里满是理解和欣赏,然后缓缓说道:“好,我都答应你。不管多久,我都等。”

21

从那之后,余年变得忙碌起来。每天天还没亮,她就出门了,晚上星星都出来了才回来。有时候,她和其他科研社畜一样,甚至不得不通宵工作。但她脸上总是带着满足的笑容。

亲朋好友们都以为,这段婚姻至少会让余年伤筋动骨,她会很长一段时间沉溺在悲伤中。有一次,朋友忍不住问她:“你这么拼命,不累吗?也该休息休息呀。”余年笑着回答:“我没空悲伤呢,我得为我的事业努力。”

“这份数据报告,你提交给生产线哈。”余年对着同事说道。同事点头回应:“好的,余组长。”余年又安排:“博览会那边,安排两个组员和我一起参加。”同事马上记录下来:“没问题。”

不过才半年时间,余年就已经晋升为组长了。她把头发梳得利落整齐,化着精致的妆容,一举一动都散发着十足的风韵。在团队里,她也是核心人物,大家遇到问题都喜欢找她帮忙。

在这短短半年的时间里,余年可谓是大展身手。她先是费尽心思,一点点打通了秦风公司和高校之间的合作渠道。为了让合作更加顺利,她常常熬夜研究双方的需求和利益点,不断调整合作方案。之后,她又马不停蹄地扩大科研团队。四处奔走,参加各种人才招聘会,亲自面试每一个应聘者,就为了能找到最优秀的科研人才。在她的努力下,投入的资金真正实现了物有所值,公司的科研实力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。

“咳咳!”

不远处,有组员故意咳嗽了两声,向余年发出提醒。余年正趁着工作间隙,偷偷摸鱼玩着手机呢。听到这熟悉的咳嗽声,她赶紧收起手机,抬头一看,哎呀,居然是秦风来了。这咳嗽声已经成了她和秦风之间的独特暗号。

余年肠胃不太好,所以吃东西特别挑剔。很多食物她都不能吃,稍微不注意就会胃疼。秦风知道了这件事后,每天都会变着花样地带食盒过来。今天是养胃的小米粥和清淡的小菜,明天可能就是营养丰富的蔬菜汤和软乎乎的馒头。他总是想着法子让余年能规律饮食。

二人也不讲究吃饭的地方。他俩直接往楼层的消防通道一蹲,旁边就是放消防器材的柜子。秦风把食盒打开,一股香气飘了出来。

“来,尝尝我今天带的。”秦风笑着说。

余年接过筷子,一边吃一边和秦风聊工作。

“最近那个项目进展得怎么样了?”余年问道。

“还不错,科研团队已经有了一些新的思路。”秦风回答。

他俩就这么一边大口炫饭,一边交流着工作上的事情,配合得十分默契,就像一对并肩作战多年的生意伙伴。

“下午的博览会我和你去参加。”秦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。

“最近沪市一所高校出了关于齿轮方面的新产品,我对它很感兴趣。我觉得这个产品说不定能给我们公司带来新的发展机会。”秦风接着解释。

余年头也没抬,嘴里还嚼着食物,含糊地说:“行。”

下午,二人一同出现在博览会会场。会场里人来人往,热闹非凡。各种高科技产品琳琅满目,让人目不暇接。随行的工作人员一看到他们,立刻热情地打招呼:“秦总,余总。”

余年心里不禁感慨,秦风当初说的话还真有道理。以前被人喊做傅太太,总觉得自己好像只是依附于别人的附属品。而现在被人喊做余总,那种被认可、被尊重的感觉,可真是太爽了!

工作人员像个专业的导游一样,殷勤地向二人介绍各种产品。他们详细地说着每个产品的特点、优势和应用场景,态度不偏不倚,因为他们清楚,拍板做决策的不仅仅是秦风,还有团队里的智囊余年。

二人在会场里慢慢走着,直到走到一处展板面前。余年和秦风抬头一看,顿时一愣。

余年微微眯起眼睛,好奇地用手悄悄指着前方,声音压得极低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这是长宏公司的展板?”

秦风轻轻皱了皱眉头,凑近余年,低声说道:“三个月前,长宏集团就已经在走下坡路了。”

余年有些惊讶,微微张大嘴巴,追问道:“怎么会这样?”

秦风神色凝重,解释道:“他们的新能源部门破产重组,卖给了第三方外包公司,本体也出现资金链断裂的情况。”

明明半年前,长宏集团在沪市那可是风头极盛。各大商业活动上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,旗下的产品也备受瞩目。可仅仅过了半年,它却沦为角落里只配拥有一张展板的小公司。这巨大的落差,实在令人唏嘘。

余年听后,微微低头,只沉思了片刻,便理智地开口:“我们去看更具有参考性的产品。”

秦风点了点头,应道:“好。”

离开展会时,秦风去地下停车场开车。余年站在原地,低头专注地翻阅着展会报告。突然,她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呼喊:“余年。”

余年下意识地转头一看,居然是傅琛。和长宏集团一样,比起半年前那风头无两的模样,傅琛显得十分消瘦。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疲惫,头发也有些凌乱,身边也不再有大批工作人员围着。

落魄了。这是余年内心的第一想法。

与此同时,傅琛也在打量余年。余年化着精致的妆容,穿着妥当的打扮,浑身上下散发着干练的气质。比起半年前被娇养的模样,如今的余年更富有魅力。

傅琛看着余年,突然有些自卑,他不自觉地垂下头,双手不自在地搓着衣角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支支吾吾地打招呼:“余年,你最近还好吗?”

余年神色平静,轻轻点头,说道:“挺好的。”

二人一时间相对无言。

傅琛悲哀地意识到,自己和余年之间的差距已经大到难以想象。曾经,他们或许还能并肩前行,可如今,却早已不在同一水平线上。

余年离开他之后,生活就像换了一个轨道。她的世界变得五光十色,充满了各种机遇和挑战。而自己呢,仿佛还停留在原地,看着她越走越远。他们的生活,真的是天差地别。

“年年,走啦!”不远处,秦风将那辆黑色的豪车稳稳地停好。他动作优雅地打开车门,快步走到余年身边。

余年和傅琛正说着话,听到秦风的声音,两人同时回神。傅琛看着秦风,只见他满脸笑意,自然地接过余年手中的公文包,然后绅士地带着她往车上走去。

不知怎的,傅琛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:“你当初离开我,是为了他吗?”

余年停下脚步,转过头来,眼中满是不可思议。她看着傅琛,心中有些疑惑,他怎么会这么问呢?

不过,她并没有立刻生气,而是仔细思考了一下。然后,她给出了一个极为肯定的回答:“不是。”

傅琛心中顿时升起一丝希望。他觉得,或许自己还有机会,或许余年对他还有一丝感情。

可余年接下来的话,却像一把锋利的刀,毫不犹豫地击碎了他的幻想。余年平静地说:“是为了被人称作余总,而不是谁谁谁的小娇妻。”

说完,余年便阔步离开。她那坚定的步伐,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独立和自由。

她坐在迈凯伦的副驾驶上,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。她和秦风谈论着那个他们看中的供应商。

“这个供应商实力很强,如果能合作,我们能得到3%的利润点呢。”余年兴奋地说。

秦风微微点头,笑着回应:“没错,这是个很好的机会,我们好好把握。”

落在傅琛眼里,他们有说有笑,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。而自己,就像一个多余的旁观者,被彻底地忽视了。

傅琛紧紧地握紧了手,指关节都泛白了。他这才发现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余年就已经彻底走远了,远到他再也追不上。

22

余年和秦风结婚,是在相识三年后。那三年里,秦风的公司就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,版图不断扩大。

而余年呢,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能力,负责打理国外市场。她在那个陌生的领域里,闯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。

他们两个人,一个主内,一个主外,配合得十分默契。他们被称作“最默契的吸金拍档”。

作为一份特别的礼物,在余年生日的这一天,秦风精心筹备着。他早早来到余年的公司,手里拿着精心准备的文件。当余年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,走进办公室,就看到秦风单膝跪地,手中捧着文件,诚恳地望向她。

秦风深吸一口气,声音带着一丝紧张:“余总,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,10%的股份。现在,我想问,我配拥有一个机会,请求你成为我的妻子吗?”

余年微微一怔,随即笑出声来。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,明媚动人。她大大方方地将手伸过去,干脆利落地说道:“我愿意!”

此时,办公室的门被推开,四周围满了亲朋好友。他们纷纷鼓掌,为余年欢呼。那欢呼声,一如当初为她和傅琛的爱情欢呼一样。

余年站在人群中,思绪飘远。她想,秦风不一样。她愿意不断去尝试,不断地相信爱情。但她清楚,自己的人生又不仅仅只有爱情。

她轻声呢喃:“我还有事业,有亲情,还有友情。”这些交织在一起,塑造了现在的余年。

在高朋满座的欢呼声中,余年终于明白秦风和傅琛的不同。

她回忆起和傅琛在一起的时光,傅琛总是希望余年只依赖他一人。

“余年,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。”傅琛曾这样对她说。可一旦傅琛变心,余年除了作为傅太太的价值,似乎别无用处。

但秦风不同。他曾对余年说:“余年,我奢求你变成秦太太,但我更愿意你变成余总。”

他渴望看见余年在生意场上熠熠生辉。

余年缓缓走到秦风身边,俯在他耳边轻声说:“我爱你。”

秦风身躯一震,眼中闪过一丝惊喜。紧接着,他抬起头,眼中满是泪水,认真回答道:“我也爱你,余年。”

结婚第二年,他们拥有了自己的孩子。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儿,名字叫沐沐。

秦风,真的如余年所期望的那样。他不仅是个尽职尽责、无可挑剔的好丈夫,更是个超级贴心的好奶爸。每天啊,他都会乐呵呵地带着小沐沐去上班,心甘情愿地被这个小机灵鬼“奴役”着。余年也没放弃家庭这头。她一边风风火火地忙着赚更多的钱,一边把自己满满的爱,毫无保留地倾注在沐沐身上。

傍晚时分,秦风去公司开会了。而此时,余年刚好从国外赶了回来,正匆匆忙忙地在去接女儿沐沐的路上。谁能想到呢,沐沐这一天提早了十分钟下课。她特别乖巧地等在学校门口,眼睛滴溜溜地四处张望。

突然,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慢悠悠地向她靠近。这个男人样貌十分帅气,和秦风是截然不同的类型。他的五官深邃,眼神带着一种独特的忧郁。

“叔叔,你挡住我的视线啦!”沐沐奶声奶气地开口,那声音甜得像蜜一样。

男人听到这话,立刻往后退了退,做出避让的姿势。可当他看清沐沐的脸之后,整个人瞬间就呆住了,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恍惚。他呆呆地站在那里,过了好一会儿,才忍不住轻声问道:“你妈妈是叫余年吗?”

沐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,脸上露出警惕的神情,大声说道:“哇塞,叔叔,现在不流行用这种话术拐卖小孩子啦。”

原来啊,爸爸妈妈从小就教育她,要特别小心人贩子。除了他们本人,无论谁来,尤其是那种能准确叫出父母名字,还自称是他们朋友的人,绝对不能跟着走。沐沐一直把这些话牢牢地记在心里。

傅琛听了沐沐的话,苦笑了一下。他只看了沐沐一眼,就百分之百地认出这是余年的孩子。真的太像了,无论是眉眼还是那股古灵精怪的劲儿,都和余年一模一样。他的心里一阵刺痛,如果当初自己没有背叛余年,如果没有和陈巧纠缠在一起,现在这个可爱的孩子应该奶声奶气地叫自己爸爸,而不是叔叔。

“秦沐沐!”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。这声音清脆又亲切。

傅琛浑身一震,就像被电击了一样。他的身体瞬间僵硬,然后立刻转身,脚步慌乱地远离余年和沐沐的视野。他不敢再看,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内心的痛苦。

沐沐听到声音,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,像一只欢快的小兔子一样,蹦蹦跳跳地钻进余年的怀里。余年温柔地摸摸她的头,一大一小手拉着手,慢悠悠地上了车。他们这温馨的一幕,引得不少人侧目,大家都投来羡慕的目光。

而傅琛就站在不远处,静静地看着这一切。他看着余年脸上的一颦一笑,看着沐沐冲着她撒娇的可爱模样。他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,各种滋味涌上心头。他知道,他们本来应该拥有一个孩子,这样幸福的生活也本该属于他。可这一切都被他亲手毁掉了。

傅琛默默地想:他这辈子都不配得到幸福。

【全文完】